苏青与二叔聊了一会儿就回家去了,院子中的苏恒却没心思再劈材了,一直在琢磨苏青提出的包山的事。
过了两天,苏青在葡萄架下的桌子上,正给苏夏讲解小学五年级的课程,虽然他一直没有上学,但课程从来没落下过,不是苏青就是母亲给他辅导,好在这苏夏脑子像苏青一样,自小聪明,一点就会,基本都快把小学的课程给自学完了。
正在姐弟俩凑在一起,讲解数学题的时候,院门被人打开,紧接着村长苏维堂,拿了个旱烟袋,背着手走了进来。
正在刺绣的母亲,忙站起来招呼着,却被他摆手制止,“不用麻烦,我来找苏青有点事。”
“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苏青给他递过来一张凳子。
原来,那天苏青随便提到包山的事,二叔后来就给放在了心上琢磨开了,并将这事告诉了他爹村长苏维堂,村长一听,也觉得有门,就亲自去了趟镇政府,得到确切消息,再有两月路就修到他们苏庄来了。
回家父子俩一商议,就觉得苏青既然提出,肯定有想法,就来咨询咨询,苏青学识好这点就不用说了,到目前为止,经过这么多事,村子里明事之人,大部分都不再拿苏青当孩子看。
苏青将自己的想法,给村长详细说了一遍,反正她也不准备包山,也没什么可保留的。
“苏庄周围有很多荒着的山头,都没有规划到各个村,既然有这么好的事,干脆让大伙都去包下来,这样村民富起来,村子里的年轻人也不会跑着到处打工了。”作为一村之长,苏维堂看到有利可图,极有可能快速致富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村民。
对于村长这种无私的胸怀,苏青也是赞赏,但是,村民大多见识短浅,你这没影的事一说,谁会相信?搞不好有人说你村长有私心,那更是得不偿失,搞到最后还把她给扯出来,那可真是冤枉大了去了。
“六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好比,我们国家搞建设,提倡一小部分先富起来,再带领大伙共同致富同样的道理。”
“你现在给他们说这包山,怎么怎么好,能赚多少钱,说的天花乱坠,就相当于给他们面前画个大饼,看得见摸不着,再加上他们也没有您老这种胸怀和远见,是不会拿出全部的家底去冒险的,若是这样,好的结果,是大家凑凑热闹,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坏的结果就是说你村长没按好心,收刮他们的钱财,这样以来,你这半辈子的英名岂不是就毁在这上面了?”
村长苏维堂听苏青这么一分析,烟嘴放在嘴边,半天没抽一口,人呆愣了好半天,突然打了个冷战。
娘的,真是利令智昏了,看到这么大的好事,光想着怎么让村民一块致富,却忘了人家愿不愿意,或者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了?多亏苏青这丫头,心细考虑事情全面长远,要不然正像她说的一样,他坚持半辈子的清名就要毁在这上面了。
猛吸几口旱烟,才算平静下来,“难道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放过?”
苏青从一旁的煤炉上的茶壶里倒了杯热茶,放在他的面前,“怎么可能放过呢?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你们家先把山头承包了,等几个月有收获的时候,大伙不用你号召,都会挣破头皮的去包山,到那时候你也有经验了,再给他们指导讲解,他们会更加感激你,这正好符合我们国家的政策,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领大部分共同致富,政策的提出是有它的根据的,不会无的放矢。”
村长苏维堂听苏青这么说,方才轻松下来,说实在的,能看到村民在他的领导下脱贫致富,他也算是没辱没了这个村长的帽子。
虽然官小,却是真正做到在其位谋其政了,与咱们的县委书记以及类似之流的人,操守犹如天涯之别。
谈完了事,村长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起身就要取着手去张罗此事。
临出门前,感概道:“有学问就是不一样,而能把所学用到实处的,更是了不得。若是这事真成了,你可就是苏庄百姓的大恩人了。”
章书玉见村长如此夸赞自己女儿,也笑了,自豪之情不言而喻。
承包荒废很多年的山头,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反响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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