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偷。”盛于美恍惚。
“贼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贼,也从来不承认不问自取的行为叫偷,也许,在你眼里,顺手拿走天珠的行为不算什么,可你知道,它对于我这个普通的打工者意味着什么吗?它不单单是让我失去一份工作那么简单,因为还不上巨额的赔偿,我下半辈子,很可能在监狱里度过,而靠着我养活的奶奶,将无人赡养,上学的弟弟,将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
小伙子想到找不到天珠未来凄惨的可能生活,眼睛都红了,对这位眼睛长在头顶的千金小姐,说不出的怨恨。
搁在大家族里,也许不算个什么的事情,可搁在平民小老百姓的身上,一家子因此可能就毁了。
周围人听了,忍不住动情,难免指责一二,再捎带上盛家小辈如此狂妄放肆,家风肯定无从谈起,家族威望更是值得考量云云。
盛于美突然大怒,朝自顾自说的小伙子大吼,“我说我没有偷,你耳朵聋了,听不明白话啊!”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她犹如赤裸裸没穿衣服般,羞愧不已,良好的家世,出众的资质,从来都只有她斜着眼睛看别人,什么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点议论。
更何况还是被栽赃陷害,百口莫辩,忍不住发飙。
小伙子被吼的愣住了,浮现慌乱之色,可随即想到,偷东西做错事的是她,确凿的证据,无从抵赖,他有什么好怕的,大家伙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
“没找到,你可以不承认,可现在东西就是从你包里搜出来的,你还不承认,难道东西是别人放的不成?”
盛于美立即接上,“对,就是别人放进来的,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人肯定是想要陷害我。”
不止小伙子不信冷笑,周围大部分人都摇头叹息,这借口,想让人相信,比二万五千里长征都要艰难。
可这恰恰是真相。
看到眼前百口莫辩,狼狈至极的盛于美,若说在场之人,谁最高兴,那莫过于谢敏雪了。
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在心里感谢了陷害她的那人千万遍,彼此之间虽然不对付,可盛于美的脾性,她还是了解的,不是有人曾经说过,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身边亲近之人,而是你的敌人,死对头。
盛于美个性骄傲,心狠手辣些,可即便是喜欢,也不屑与去偷,说抢她反而还信。
三个小家伙,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感谢了千万遍,要是知道的话,肯定要当面告诉谢敏雪,陷害之事是他们所做,帮你除出了恶气,你要谢,还是来点实惠的吧。
见妹妹快要奔溃,盛于飞此时抱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妹妹不是那样的人,要是拿了东西,还会在这儿停留,等着你们来搜,早走了,我妹妹说的没错,是有人要陷害我们,不管怎么说,连累了这位小伙子,我们愿意赔偿你的精神损失,你看怎么样?”
在场的可都是古武界人士,为着盛家的名声,盛于飞无奈之下,只能咽下这口气,放低态度,试着先把事情压下来。
“阿姨不止一次地说我们是小偷,骗子,要是珠子从我们身上搜出来,那阿姨会不会将我们送进监狱,关进小黑屋。”小白突然后怕的拍着胸口说道。
盛于飞的话,令大家有些松动,可听小孩子的话,瞬间让他们想起了,这位盛小姐不止一次指控人家孩子是小偷的事情,那点松动瞬间补上,牢固不可摧。
谢敏雪不忘落井下石,“人家一奶娃娃,什么都没做,都还被你当做骗子,可你这都证据确凿,却还想着找借口脱身,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盛于美狠狠剜了她一眼,“谢敏雪,你少在这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说不定就是你干的。”
谢敏雪双手一摊,“我倒宁愿是我,可我也待有那个能力,你可是古武六级,那待古武多少级别的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你的包里。”
周围又是一阵低语议论声。
盛于美此时干生气却无法反驳,也无从反驳。
“小美,还不快跟人家孩子们道歉,看走眼了吧,贵公子和小姐,怎么可能会是小偷?”盛于飞绷起脸训斥妹妹。
盛于美更加憋屈,可接受到哥哥的眼色,只得转身,不情不愿地跟三个娃娃道歉。
“阿姨不对,不该那样说你们,阿姨在这儿,跟你们道歉了。”语气说不出的生硬。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葡萄竟然开口,“你差点害橙子碰一头的包,要不是老爸挡着,你的道歉能让包包消掉嘛?”
众人顿时愕然,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葡萄的直白,让其老爸老妈哥哥妹妹,忍不住暗暗鼓掌。
盛于飞兄妹,顿感头疼万分,三个奶娃娃,看似纯真,却没有一个好对付,句句都戳到痛处,犹如一把刀,插进去刀刀见血。
苏青和孔铭扬两人见差不多了,见好就收,“这里好像没我们家什么事了,那怎么着,你们慢慢谈,我们还要再逛逛,回见。”
孔铭扬说着抱起女儿揽着媳妇率先离开。
谢敏雪和宋岩紧跟着也走了,再看下去,那小伙子也不能拿盛家怎么样,无非是赔偿些钱财罢了。
望着那一家子的背影,戴佩箐若有所思,直到不见,这才看向章朔,“从头到到尾,我怎么嗅到一股不寻常,阴谋的味道。”
章朔白了她一眼,“你们女人宫廷剧看多了,看什么都能嗅出阴谋,这不奇怪。”
围观者陆续散去,其中大部分人的心理是纯属看热闹,更何况还是古武协会会长呼声最高的盛家。
他们压根不会深究这里面的蹊跷疑点,巴不得你比这儿还凄惨,还丢人,这么大的家族,小辈们居然有偷盗的嗜好,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和幸灾乐祸的心理。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冷静者,揣测出这盛家的小辈有可能被人陷害,可这盛家的丫头,一看就知是骄横之人,谁也不会上前多管闲事。
尽管如此,面对双方背景悬殊,盛家还是用钱将事给摆平了。
此事,看似没有多大的损失,可初来乍到的盛家,不好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这些不是用金钱势力能收得回的。
吃了如此大哑巴亏的盛于美,回到酒店房间,随身包被狠狠甩在沙发上,沙发圆凳,也被她愤怒一脚踢开了去,打了几个转,紧接着一声闷响,还是可怜地歪倒在角落。
随后进来的盛于飞看了妹妹一眼,没说什么,回头做了请了的手势,“天竹兄,这边请,小妹的脾气给家里人惯坏了,让你见笑了。”
张天竹笑笑,跟着盛于飞来到酒店房间的吧台落座,端起盛于飞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抿了一口,摆手,“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于美,我可一向当自己的妹妹,怎会见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是心疼都来不及。”
盛于飞叹了口气,不由感概,“天竹兄问都不问,就断定小妹是被陷害,让兄弟感动,来,兄弟敬你一杯。”
张天竹干了杯中的酒,“你和于美什么样的脾性,我哪能不了解,豪爽义气,敢作敢当,不用问,就知遭人算计。”
盛于飞给张天竹面前的酒杯再次蓄满,拿起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了碰,灌了一大口,“那个大家族没有几个仇人,更何况现在声头正旺的盛家,可在南方的世家里,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朝着盛家下手,况且,也不一定有这副高超的手段,起先,我怀疑的对象是谢家,可想想,谢家的人还没到,凭借着谢敏雪是不可能有如此本事的。”
说到这儿,眼神定格,望着虚空某处,“刚来京市,实在是想不出,这里有什么人要对付我们。”
张天竹弯起嘴角,“于飞兄弟,你刚来京市,很多人和事,都还不熟悉,等你熟悉后,你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盛于飞略微一愣,侧身看向慢条细理品酒的张天竹,“天竹兄的意思……”
张天竹放下杯子,“我虽然没有在场,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可我了解有些人的脾性,或者说是京市很多的人都了解那家人的脾性。”
盛于飞坐直了身子,盯着张天竹,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盛于美怒气稍缓解后,情知事情发生了,再发怒也是无济于事,便朝着两人走来,刚好听到张天竹的话,问道:“你说的是孔二少?这很难让人相信,我们今天也是刚认识……他没有理由陷害我啊?”
张天竹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