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沈石忽然从身后抱住他,他身上很暖和,低沉的声音就在杜子聿耳边:“你不开心?”
“何止不开心……”杜子聿苦笑了一下,抓起沈石的手,摩挲着假的血玉扳指:“去那边坐好,我有话问你。”
沈石嗯了一声,乖乖去沙发上坐着,杜子聿走到他对面,倚在书桌上,定定看着沈石的眼睛:“沈石,我不喜欢有人骗我,你想好了再回答。”
沈石点点头。
“5个月前,在瑞丽,一辆走私翡翠的车子跟我的越野车相撞,翻下山涧,司机当场死亡,副驾是个缅甸华人,没找到尸体。正是当晚,我在旅馆遇上你,”杜子聿顿了顿,观察着沈石的表情:“我姐下午跟我说,你就是那个没找到尸体的缅甸华人。”
“我不是他。”沈石皱着眉想了想,补充道:“我只是……用了他的身体。”
杜子聿愣了愣:“你……什么?再说一遍?”
沈石有些犹豫:“你很奇怪,”他表情有些纠结,甚至有些委屈:“你说不喜欢被骗,但说实话,你总会更不高兴。”说着,他叹了口气:“我不想惹你不高兴。”
“……”杜子聿完全被沈石不明所以的话打乱了思路,他按了按眉心,完全不知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了,只好顺着他说:“我没有不高兴,你把话说清楚,我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杜子聿无奈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明明是自己要质问这小子,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奇怪的气氛?
“车祸时,那个人落入江里死掉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进入了这副身体。”沈石一脸平静的叙述着,杜子聿却听得浑身发毛,沈石接着坦白道:“我本来在这块墨翠里,是一只貔貅。”
“貔貅?!”杜子聿被这种荒唐话弄得很窝火,但说出这种话的人却一脸认真,让人没办法质疑,杜子聿只好烦躁地把这两个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貔貅……貔貅?呵……所以你吃了我的扳指,耳钉,还吃金元宝?所以你靠感觉赌石,还逢赌必赢?”杜子聿难以置信地喃喃,这种灵异事件,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种种迹象确实佐证了沈石的说法。
“还有彩票中奖。”沈石补充道。
“……”
“我还要继续说吗?”沈石不安地看着杜子聿:“你看上去……不太好?”
“接着说。”杜子聿摆摆手。
“进入这个身体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着你,想找机会回到墨翠里……在酒店,我太虚弱了,才吃了你的血玉,对不起。”
“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吧?”杜子聿有些无语。
“可之前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是貔貅,所以也不能道歉……”沈石忽然站起来,走近杜子聿,对面的人有些混乱,他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瘦削的肩膀,杜子聿微微颤了一下,愣怔着看过来,沈石也看着他,视线很温柔,也有些心疼:“你害怕我吗?”
不是害怕,而是根本不愿意相信……
杜子聿摇摇头,反问道:“那是你怎么从瑞丽跟到这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杜子聿。”
突然被叫了名字,杜子聿有些莫名其妙,他看着沈石,对方却一脸严肃,似乎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接着,沈石抓起他的手,拉着按在自己头上,微微闭上眼睛,有些虔诚,又有些臣服。不知为什么,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却有种仪式感。
“你是我的主人,我认得出你的味道,当然能找到你。”
“主人……”杜子聿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块墨翠,回想着自从得到这块翡翠后自己有如神助的运势。
-- 我不会打麻将,但是我知道出什么,你能赢。
-- 我选什么,就开什么。
-- 反正,我就是能知道东西好不好。可是你却能知道,这东西哪里好。
民间传说,貔貅不侍二主,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沈石说靠味道找到自己,而他何尝不是,一开始就喜欢这小子散发出来的,莫名的味道……
据说貔貅吃了珠宝之后身上会散发出异香,难道这也是一个佐证?
正想得出神,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杜子聿看见屏幕上时来的名字,本不想接,可这个人一遍一遍地打,有什么急事似的。
“怎么了?”杜子聿接起电话,有些不耐。
“杜子聿,我弄到监控录像了!你被歹徒劫道儿那晚上的录像,我找了一个哥们儿直接导出来发给我了,你猜猜我发现什么了?”
“我没找你帮我弄录像吧?”杜子聿皱眉。
“卧槽你这人……我这么热心你难道不该谢谢我吗?哎呀,电话里说不清,你在哪呢,我听说你回国了?”
“我现在……不太方便。”
“你妹!你不方便也得方便,尼玛这录像里,根本就没录到你们家沈石!我就说他是貔貅成精吧?录像根本录不到!”
“……”杜子聿沉默了一会儿,听见电话那头时来兴奋地呼吸都重了,他慢慢嗯了一声,似乎在消化时来的爆料:“我知道了。”
“你在哪呢,我带着u盘去找你?”
“不用来,我知道了。”
“啊?!”
“时来,我拜托你件事,”杜子聿脑子里的混沌终于找到了一个线头,然后思绪一点点理顺,理智也跟着回归,他沉下声音,叮嘱着:“录像删了,这件事……务必替我保密。”
“杜子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论沈石是个什么,我认了。是朋友,就别给我惹麻烦。”说完这句,杜子聿挂断了电话,发现沈石死死盯着自己,眼睛里窜着小火苗似的,杜子聿被他看得发毛,皱了一下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不怕我。”沈石肯定着,靠近杜子聿一步,忽然伸手搂住他,亲昵地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也不会赶走我。”双手慢慢收紧,沈石的鼻尖蹭着杜子聿的鼻尖:“和从前一样,没变。”他说着,亲了杜子聿一下,话音低低地消失在两个人轻轻碰着的嘴唇间:“我高兴。”
沈石说话间就吻上来,杜子聿猝不及防,习惯性地让进他的舌头,由着他索取,大脑开了几秒小差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把人推开,耳根泛起红晕:“不一样!谁说跟以前一样了!”
杜子聿皱着眉,一时不知该怎么定义这小子从人变成貔貅之后,他们之间的新关系。主人和宠物?生意人和吉祥物?总之,不能是包养和被包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