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羞什么。”
江彻伸手揽她,她也侧身抱着枕头不撒手。
江彻笑笑,不再勉强,就从身后抱住她,相拥入眠-
傍晚的时候,二伯母梁桂芬来了电话。
周尤刚醒,接到这通预料之中的电话,心下安定不少。
梁桂芬和余凤莲不合,也没什么人情来往,周英慧小孩的满月宴自然是不会去的。
可她盘算着,周尤这参加完满月宴,估计在卢原留不了多久了。
万一人走了这事儿还没谈妥,那可不划算,于是掐着晚饭的点,给周尤打了这通电话。
这次梁 桂芬又是好一通左磨右磨,最后强硬道:“尤妹子,这样,我们各退一步,那个叫什么,海什么天空,就三十二万!我手头现在只有三十万,还有两万,等以后再给你。”
周尤犹豫了会儿,似乎是被磨得失去了耐心,应得颇为勉强,后来又说那两万非要赊也可以,但这事办好之前,不能告诉她舅舅舅妈。
梁桂芬一口应下。
感觉自己捞到个大便宜,梁桂芬火急火燎地要跟周尤办手续,好在相关部门年后上班时间早,手续办得很顺利。
等手续办妥,钱到手,周尤才给舅妈余凤莲打电话。
彼时余凤莲还打着婆家的好算盘,跟周英慧叨叨,“买房子的事那一定要提上日程啊,起码也要买到庸安市里头去,跟你婆婆他们那不可能永远住一起的呀!你不要直接跟你婆婆讲,多跟小王讲!
“你就说现在有小孩子了,以后还会要生男孩,老跟婆婆他们挤在一起住也不方便,而且买房子是婚前就说好的呀,家里人这么多,至少也要个一百三十平的!
“你婆婆又不是没有钱,买个大户型的,到时候我跟你爸爸也好去照顾你们,这里这套房子还能租出去。”
说到一半,忽然接到周尤电话,余凤莲还挺不耐烦,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周尤声音温温柔柔的,“是这样的舅妈,之前走的时候不是说,我和周琪以后不会常回卢原了吗?不回来,房子自然也住不上了。”
余凤莲没听出意思来,眉头越皱越深。
周尤继续道:“所以,我已经把房子卖掉了。我跟买家已经商量好,给你们留足一周的退房时间,今天打电话给您,就是让您早做准备。”
“什么?!”余凤莲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自沙发上站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卖房子?谁给你的胆子!”
余凤莲的反应早在周尤意料之中,她很平静,“舅妈,您是不是忘了,房子本来就是我和周琪的,我很久之前就想把房子卖了,给周琪治病,可那时候房子手续不齐全,也不能交易,不过,现在已经齐全了。”
余凤莲暴跳如雷,“谁准你卖的!狼心狗肺不要脸的杂种!”
“我今天打电话给舅妈,并不是想听羞辱,过户手续已经办好了,舅妈你们搬不搬也和我无关,就看新房主会不会吃你这一套了,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一下。”
说完,周尤便利落挂断电话。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余凤莲回拨电话,周尤已经不接,她赶忙把在外喝酒的周自强也叫回来,周自强给周尤打电话,也再无任何动静-
梁桂芬是个藏不住事的,上次周云云在局子里蹲那么久,她可被余凤莲里里外外嘲讽了好长时间,终于等到她翻身了,自然是不会让余凤莲好过。
手续办好第二天,她就上门,从一楼几户人家一路招呼到楼上,逢人就说,自己女儿以后要跟他们做邻居了。
人家一问起来,她就把原委原原本本说上一回。
其实她也不喜欢周尤,但她更恶心余凤莲,这次为了彻彻底底地恶心上余凤莲,她愣是把周尤两姐妹说得要多惨有多惨。
“你又不是不晓得,琪妹子有那个心脏病哟,那时候跪着求她舅舅舅妈救人都没有救的!
“你看看他们一屋人真的是丧了德,住在这一住这么多年,也没给过尤妹子琪妹子一分钱学费,周自强现在做装修做得这么好,又不是没钱,还要占着两姐妹的房子,完完全全没有良心的呀!
“她英慧妹子老公还开宝马,为了不让两姐妹住在家里,坐月子硬是要搬回来占了两姐妹的房间呀,老话还是家丑不外扬,要不是看不下去了,我也不会跟你讲这些!”
邻居恍然大悟,“还有这种事呀,难怪前段时间尤妹子跟琪妹子回来了,又拿着东西很快就走了!”
“就是这么回事!”
梁桂芬一路说上楼,余凤莲正气急败坏地四处托人找周尤,开门见到梁桂芬,她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梁桂芬往屋里一望,眼睛斜睨过去,“东西怎么还没收拾的呀!”
“收拾什么收拾!关你屁事!”
“那当然关我的事了!”梁桂芬一叉腰,“尤妹子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大吼大叫的,占着我房子还不收拾,你想占几天哪?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要脸那也不要怪我把事情闹得全世界都晓得,让大家来评理了!”
余凤莲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周尤那小畜生把房子卖给你了?!”
“就是卖给我了,你还有意见?霸占别个屋子住这么久,也就你一屋不要脸的这么心安理得了!我告诉你,后天你再不搬走,老子要你好看!”
梁桂芬指着余凤莲鼻子骂道-
二伯母和舅妈之间的鸡飞狗跳周尤没有目睹,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没再插手,处理完房子的事,就安心带江彻在周边古镇转了一天,然后收拾行李,准备回星城。
回程当天,周琪早早坐进后座玩手机,周尤和江彻稍晚一步,放行李。
行李全部放完,江彻合上后备箱盖,又抬头,示意周尤上车,可眼角余光注意到端着脸盆忽然冲出的中年妇女,他想都没想,上前揽过周尤,将她护在自己怀里——
背后的人来不及收手,泼来一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