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霍承骁眼前有些发晕,程烬生竟毫无反应,手指轻轻蹭过酒杯壁,含笑问:“霍总,还喝吗?”
徐星眠无奈,倒了杯茶替换掉霍承骁手边的酒,多看了两眼第一个把霍老板喝趴下的男人,心情怅然又怔忪。
时间会把一个人彻底改变吗。
改变他的样貌,习惯,喜好,直到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深冬的晚风吹散醉意,程烬生躬身进入车厢,再三确认:“真的不需要我送你们吗?”
霍承骁理智尚存三分,漆黑的眸子因沾染醉意变得格外透亮。
他心思转了几圈,就着徐星眠揽住他的姿势,俯身亲了下女孩的耳垂。
徐星眠权当他是耍酒疯,抱歉道:“没事,我们打车回去,不劳烦您了。”
程烬生的表情有些不悦,摸不清情绪说了句:“霍总的酒品有待提高了。”
暗色中,霍承骁无声笑了下,收紧环住女孩的手臂,心底已做出判断。
既然连情侣对戒都送了,当面亲一个,何必不开心。
妹控的属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徐星眠扬手招来出租车,正打算按住霍承骁的头顶把他塞进车厢,一直瘫在她肩头宛如巨婴的男人突然站直身,不劳她费心主动钻进车厢。
徐星眠踢了踢他的小腿,“你装的?”
霍承骁头一歪,靠着她的肩,一只手捂住胃,“没装,酒是真的喝多了。”
看样子不像假的,徐星眠担忧道:“很难受吗,回去的路上买点药,然后回家给你做点解酒汤。”
霍承骁嗯了声,“今晚没办法送你回去了,在我家睡?”
“好啊。”她没多犹豫,“奶奶让我明天把礼物送到霍爷爷那去,到时候你再送我回去。”
她来公寓的时候捎带了幅古画,霍老爷子平时最喜欢摆弄这些古玩字画,徐振东特意从朋友那求来的。
“到时候就是一家人了,你告诉徐奶奶,不必那么讲究。”
他语气漫不经心,但字字有力,特别是那“一家人”三个字,被标上着重号,生怕她听不见。
徐星眠耳垂发热,“现在还不是,礼节要做到位。”
霍承骁坐直身,两条大长腿屈尊别在一起,出租车的空间满足不了它们。
“你这个小古板,但凡有你哥哥一半开放,我现在也不至于独守空房。”
徐星眠咬唇,“我哥哥很开放吗,我不觉得。”
“呵。”他喉间溢出低哑的笑,侧目静静凝视她,“都怀疑我暗恋他,你说开不开放?”
徐星眠一本正经分析:“近水楼台,有猫腻。”
霍承骁揉了两把她的发顶,低低喘了口粗气,酒精烧的胃格外难受,“也不知道谁是那月亮。”
回了公寓,徐星眠照着食谱上的方法熬解酒汤,味道不算好闻,更不好喝。
霍承骁皱着眉头喝了半碗,感觉胃里起了阵台风,他赤着脚跑去洗手间,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
晚上光顾着试探程烬生,菜没吃两口,胃里全是酒,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徐星眠急忙递过去热水让他漱口,话音颤着,“你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程先生没事,你倒是难受了。”
霍承骁双手撑着琉璃台,眼眶通红,额前的碎发垂落,被汗浸湿。他撩起一捧水洗了脸,反身靠住抬眼,张开手臂说:“过来。”
徐星眠不明所以,上前两步抱住他。
然后,男人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处,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我们想的那个人。”
“如果是的话,我想告诉他,有个小姑娘等他好久了。”
徐星眠怔愣,眼眶开始发酸,抱住他的手臂加了几分力道。
“以后不准这样了,我也会……心疼的。”
——
车子驶出半途,后座上的男人一直闭眼假寐,秘书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又怕打扰他,惴惴不安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看。
胃里像积攒了一团火,顺着气管蔓延而上。
他皱眉,睁开眼问:“解酒药还有吗?”
秘书犹豫几秒,“先生,那个药不能多吃,不然会有副作用。”
程烬生拧开矿泉水瓶,仰头灌了口水,舌尖被晚上的菜辣到麻木,又被剧烈的酒精过滤,此刻尝不出任何味道。
“huston与嘉汇的合作安排好了吗?”他话锋一转提及。
华士顿亚太航空下个季度的航空餐供应商始终没着落,英国总部那边一直催促,程烬生向嘉汇抛出合作的意向,作为餐饮巨头,霍承骁没理由不合作。
“安排好了。郭先生那,也交代妥当。”
程烬生侧头看向窗外,十点钟的街道灯火辉煌,阔别多年的城市一如往昔,繁华依旧。
他张开手,停顿几秒又合住,低声呢喃:“该收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三次元的事比较忙,所以有几天麻油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