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叶臻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编制考试的复习上,什么时候都看见她在看书。
叶臻看书是很快的,记性也不错,所以复习得很轻松,可苏枞偶尔也撞见她捧着书愁眉苦脸,还认真一笔一划的做笔记的样子,很是好奇,终于有一次忍不住走过去。
“原谅我的好奇,到底是什么地方会让你这么冥思苦想?”
叶臻不提防他过来,伸手欲遮掩,但还是被苏枞看了个正着,居然是一本菜谱。
“上次不是答应你会好好学做酸辣粉吗,每天抽时间研究一下,先掌握理论,再注重实践。”
苏枞笑:“那好,你注重实践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一定每天准时回家吃饭。”
“不要,你这是在给我施加压力。”
“有压力才更有动力,”他拍了下叶臻肩膀:“加油。”
当然叶臻实践的时候还是没敢告诉苏枞,还怕兰嫂告密,关了厨房的门暗搓搓的做,一边做还一边记录结果,提出可改进的地方,就差没写出一篇实验报告来了。
所谓勤能补拙,在叶臻这样的刻苦钻研下,她的厨艺,也有那么三分像样了。
至少她觉着,能让苏枞这样对她要求不高的人,夸她时稍稍不那么违心了。
兰嫂看她这样,也由衷高兴,拴住人先从拴住胃开始,她几次三番劝叶臻给苏枞做一桌子菜,让苏枞见识一下她的贤惠。
叶臻被兰嫂说出的“贤惠”这个词震到了,她也觉着自己最近越来越偏向贤妻良母小媳妇型了,不行,她得去找阿寿斗斗嘴,证明一下自己的战斗力还没有消退。
叶臻参加完编制考试的那一天,回家得很早,又感觉无事一身轻,想着自己已经把几道家常菜练习得可以了,便拐去超市买了食材,准备今日给苏枞现一手。
她回家的时候,兰嫂还不在家,于是叶臻开始在厨房里施展身手。
过了一会,兰嫂买完菜回来,看见叶臻在厨房,张嘴正要说话,叶臻却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兰嫂,今天我做饭,你休息吧,不要靠近厨房,不要给我寻求帮助的机会,我一定要独立完成我自己的作品。”
说着便把厨房的门关了。
兰嫂站在厨房门外,还保持着说话的姿势,怔怔。
叶臻把做好的菜摆到桌上,还特地做了一大碗酸辣粉放在正中间,对于自己出炉的结果,她还是相当满意的。
但当苏枞回来的时候,她顿时就尴尬了。
妈呀,她厨房的门关得太快了,都没听兰嫂说起,今天苏枞是要请客人吃饭的?
她默默回头看了看那一桌家常菜,之前的满意灰飞烟灭,只觉得土不溜秋,天哪,让人知道苏枞一阅城顶尖尖的有钱人吃的是这玩意,特么以后八卦会传成啥样啊!
苏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倒是面色不变,还对她微微一笑:“进入实践阶段了?”说完对着自己的客人道:“这可是我老婆第一次下厨做晚餐。”
那人也笑了一下:“那我真是有福。”
叶臻心道,不,你信我,咱俩估计是前世有仇来着的。
两个人坐下,叶臻也坐了,看苏枞提着筷子端详了一遍菜式,不知道往哪下筷的模样,惴惴:“其实这些菜乍一看很丑,但是呢,什么事也都不能光凭第一印象是吧,仔细看看的话,”叶臻迟疑,其他两人都颇为感兴趣的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叶臻对着那几盘菜细细端详:“仔细看看这色,闻闻这香,就会发现……还是很丑。”
“……”
“要不,让兰嫂再做几个菜吧。”
“不必了,”苏枞已经伸了筷子,夹了菜放进自己嘴里,道:“味道已经足以弥补了。”
叶臻都不敢看那个客人的表情,可客人却也是伸了筷子夹了菜,尝了尝,附和苏枞:“是不错。”
那人又多问了一句:“嫂子,是昀城人?”
“嗯,是的。”
那人的神情里带了些别样的意味:“我也是昀城人。”
说着,又朝苏枞道:“我还挺吃不惯阅城的东西,没想到这次,还能在你这吃正宗的昀城风味。”
那桌菜,被这两个很给面子的人吃光了,尤其是酸辣粉,单是苏枞就吃了两碗。
用完餐,那两人便上楼谈事情去了,兰嫂帮着叶臻收拾残局,兰嫂还开心地夸叶臻:“夫人,今天先生可是高兴得很,来的那位封先生我从前也见过,是先生特别好的朋友,今天夫人做的这桌菜,尤其是酸辣粉,封先生也喜欢。夫人真实太能干了,给先生长足了面子。以后要是有客人再来……”
“以后我一定听你把话讲完,再也不乱关厨房的门了……”
“可是我看……”
“他们俩那演技,幸好没去当演员,不然一个奥斯卡影帝的奖杯,真不够发……”
“夫人,这高兴,我觉得真不是演出来的……”
“那问题更大了,味觉不行。”
楼上,封临也正在打趣苏枞:“还以为你最近水深火热,可以让我趁机雪中送炭,叫你欠我一个大人情,不过现在看来,日子似乎过得还不错。”
“承蒙她在,确实还不错。”苏枞嘴边的那丝笑意还未褪去。
封临说笑了一句后,便切入他今日前来的正题:“你让我帮你盯着姜易,我也算是有眉目了。”
封家在昀城根基很深,这几年封父隐退,封临接班,几经扩展,封家在昀城已是如日中天,但却极少有人知道,封临和苏枞,是认识的。
十八岁那年,苏家败落,苏枞傲骨锉尽,十分颓靡,流连赌场。他便是那时候认识了封临,那时封临亦是失意,两人在赌场的得意竟不相上下,赌了几把后,结交为好友。
“姜易这次是下了血本,要把凤山那一块矿业据为己有,但据我所知,并不顺利。”
“倒是不出我所料。凤山的矿业发展这些年,早就有固定的销售渠道,阅城与昀城相隔甚远,矿产运输成本不小,为了保持总成本的平衡,矿产的价格必然要压低。想要压价,只能垄断。他在凤山原本的买家处下手,压断了凤山矿产的销售渠道,但是,他似乎并不了解凤山的那些卖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