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理她。她就是说说的。”
在房间里捣腾的孙容瑄听到婆婆在讲电话。她火烧火燎地奔了出來。用破音的嗓子大喊:“纪小海。你再不回來我死给你看。”
纪小海听着那呱噪的声音。更加心烦。“妈。我马上回來。你自己小心点。”
挂了电话。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孝。连累了他的母亲跟着受罪。
回到家。本就不大的客厅里面一片狼藉。柜子桌子凳子七倒八歪。汤汤水水撒了一地。连站的地方都快沒有了。可想而知。房间里肯定更是不堪入目。
“妈。妈。”
孙容瑄从房间出來。蓬头垢面。“纪小海。你还知道回來啊”
“你又发疯。我妈呢。”
躲在阳台上的母亲进來了。“我在这。小海啊。我看我还是回老家吧。这里我呆不下去。”
“死老太婆。早该回去了。房子就这么点。还得留一屋子给你住。滚。”
纪小海一听。二话不说。走上前“啪”的一声给了她一耳光。
孙容瑄应声倒下。她捧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纪小海。“你打我。你打我……你家暴。”
纪小海觉得可笑。他挽起衣袖。将一道道新新旧旧的疤痕摊在她面前。“到底是谁家暴。到底是谁。”
第六章 五年前就去世的人
第六章 五年前就去世的人
他的手臂上。有牙齿咬的。有刀划的。有指甲戳的。还有撞的淤青。旧的一片新的一片。这些。就是结婚以來。他与孙容瑄这段畸形婚姻的凄惨见证。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白天他尚可放下衣袖遮盖一切。可遮盖不代表沒有。他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离婚吧。”纪小海毫无表情地说。“离婚。”
孙容瑄还像往常一样叫嚣。她指着纪小海的鼻子大骂。“你个沒良心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了你。三天两头说离婚。你有完沒完。我告诉你别拿离婚威胁我。把我惹急了我跟你们娘俩同归于尽。”
“房子给你。这里的一切都给你。离婚。”纪小海又说。眼神是越发的绝望。他知道。以孙容瑄的贪婪。不肯离婚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这套房子。
孙容瑄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你休想。我沒工作。要了这套房子怎么供贷款”她不傻。脑子精明得很。
纪小海被逼急了。怒吼道:“那你想怎么样。我纪小海就这么点东西。吐不出什么金山银山。”
硬的不行。就來软的。纪小海的脾气。孙容瑄早就摸透了。她瘫坐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如果是为了钱。我嫁给你干嘛。我是爱你的啊……”
纪小海冷笑。“呵。爱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算了。我们何必互相折磨。离婚吧。就当我求你了。”
纪母杵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段时间以來。她是亲眼目睹儿子与儿媳是如何的水火不容。家无宁日百事衰。对于儿子的这段婚姻。她都随儿子。即便是将房子送给孙容瑄。她也赞成。
“我要房子沒用。我要你。”孙容瑄开始软下來。每一次都这样。纪小海心太软。禁不起她的软磨硬泡。
不过这一次。纪小海铁了心。“你可以把房子卖了。钱都归你。你要知道。这房子是我婚前的财产。本來就跟你沒半毛钱关系。是我自愿送给你的。你要么拿了房子好好离婚。要么我们上法庭。等上了法庭。这房子可归不了你。”
孙容瑄犹豫起來。她从地上慢慢地坐了起來。带着这副病驱残容。她泪眼婆娑。“我不想离婚……”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不甘。她好不容易从乔心唯手里抢來的男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奉劝你一句。见好就收。不然你什么都拿不走。”
“我……小海……”
纪小海伸手一挡。“别这样叫我。已经沒有用了。这婚。离定了……妈。儿子不孝。对不住您。”
纪母红着眼睛摇摇头。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的灾难。
除夕夜。几家欢喜几家愁。
阮滨正与家人吃着团圆饭。周小伊忽然來了电话。扰人的铃声令人烦躁。
“滨。是不是女朋友急找啊。”坐在他旁边的大舅已经喝高了。“你这小子。怎么不把对象带來给大家伙瞧瞧。大舅想喝你的喜酒想了好几年了。”
阮滨一阵尴尬。看着母亲急切而又期待的眼神。他干笑着说:“还沒呢。是一个客户的电话……”他站起身來。“你们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包厢外面。阮滨看到那个号码就有些心悸。“喂。”
“滨。我想你了。”
阮滨有些无语。可还是耐着性子说:“你不是跟家人一起吃年夜饭么。”
“是啊。吃饭就不能想你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过年你就好好陪你爸妈。”
周小伊轻声一笑。撒娇地说:“你出來。我在你们吃饭的酒店门口。”
“……”阮滨觉得头大。这个女人总是有一出沒一出的。搞得他每天都紧绷神经。他拿着手机。慢慢地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
寒冷的除夕夜。周小伊穿着单薄的皮衣和超短裙站在酒店大堂最显眼的地方。她披着长发。抱着一个卡通暖手袋。夹着膝盖站在那儿。
“滨。”她笑着小跑过來。一下扑到阮滨的怀里。“一天不见就很想你了。怎么办。”她拉着阮滨的手。撒娇地左右摇晃起來。
“你怎么穿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阮滨淡淡的。不迎合。也不推开。
“不会的。我贴了暖宝宝。”
阮滨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叹着气说:“你现在的情况能贴暖宝宝。不是说胎儿不稳定要小心么。”
“哎呀。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