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江浩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沒事的。会沒事的。不要担心。”

这时。手术室门口的灯突然熄灭。陈敬业第一个站起來冲到门口。拉着开门出來的医生。问:“医生。我老婆怎么样。我老婆沒事吧。”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

医生脱下口罩。他的神情是凝重的。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的大脑被撞得就像豆腐渣一样。还有。她已经怀孕三周了……”

那一刻。陈敬业像疯了一样奔进去。里面传來他狂吼的声音。

乔心唯也失声痛哭。她这辈子最最要好的朋友。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朋友。就这么沒有了。

司机蹲在墙角也默默流泪。这意味着他要面临赔偿以及坐牢等的后果。

江浩。阮滨。都红着眼沉默着。

云清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嘴贫。心善。最拿手的事情就是损人。逮着机会就损。用阮滨的话就是不出声什么都好。一出声就是一标准悍妇。但是。她从來不会平白无故恶意中伤人。

陈敬业沒让任何人进去见云清最后一面。他说她爱美。就让大家留住她最美的样子就好。

葬礼办得很简单。云清的父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之心可想而知。陈敬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下巴上布满了青青点点的胡渣。双眼红肿。眼白里全是血丝。他已经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江浩:“今天晚上陈敬业家里就他一个人了。我跟滨去陪陪他。你一个人可以吗。”

乔心唯点点头。“好。去吧。”

三个男人坐在客厅里喝酒。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地上也都是。阮滨一不小心踢倒了酒瓶子。陈敬业立刻“嘘”的一声。“你小心点儿。把我家的母老虎吵醒了。她可是会骂人的。”

江浩与阮滨对看一眼。江浩语重心长地说:“敬业。你累了。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陈敬业窝在沙发里。弯着腰。手肘在膝盖上撑着。双手捂住脸。默默地流着泪。“前年我结婚你们记得吗。我们也是这样在厅里喝酒。有说有笑。云清突然跑出來把我们骂了一顿。吵她睡觉了。呵呵……一切都好像还是昨天。我真后悔沒早点陪她去马尔代夫。我为了工作一直拖一直拖。以后再也沒有机会了。她一直说这辈子不去马尔代夫看看会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说着说着。他哭了。很沉重的抽泣声。“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她那肿得面目全非的脸。她一定很疼很疼。她那么爱美却这样子上路……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无法想象在她垂死的时候而我却离她越來越远。我宁愿被撞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用这个方式让我失去她。我承受不了……老婆。你还这么年轻。你说过要给我生一对儿女。你怎么能食言呢。”

阮滨大口大口喝着酒。要数被云清损得最惨的人。就是他了。虽然他是她上司。但她根本不给面子。一开始他挺烦她的。可是有一天这个专挑毛病专爱损人的人沒了。他还真痛心。

江浩也是。以前总觉得陈敬业这个媳妇太彪悍。轻易不敢跟她斗嘴。但每次聚会。只要有云清在。气氛就会好许多。他就打心底里羡慕他们这对夫妻。

云清用她的直爽仗义和善良。征服了她的朋友们。同时也征服了她丈夫的朋友们。

后來的后來。陈敬业终究抵挡不住连日來的劳累和酒精的作用。沉沉地睡着了。

阮滨主动说:“今晚就我留下了陪他吧。你家里也有人伤心着。回去吧。”

江浩:“你一个人可以。”

阮滨:“可以。”

江浩点点头。他起身要走的时候。阮滨又说:“阿浩。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你又误会。不说我又心里不安。”

“说吧。哪这么纠结。我听着。”

“好好珍惜眼前人。好好珍惜当下。乔心唯真是一个好姑娘。你娶了她是你的福气。别伤害她。天爱假装自杀而离开了五年。你沒有对不起她。如果你一定要为她的双腿负责。方式有很多不是只有感情。”

江浩静静地听完他的话。“我知道。道理我都懂。但做起來沒那么容易。你也知道我跟天爱以前的感情……算了不说了。总之我不会做对不起乔心唯的事。”他顿了顿。问了一个心藏已久的问題。“滨。如果我和乔心唯沒有结婚。你会怎么做。”

阮滨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立刻追求她直到她嫁给我为止。”

江浩一怔。他从他眼中看到了执着、笃定、自信。以及深深的后悔和遗憾。倏地。他的内心闪过一丝庆幸。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不然。乔心唯就可能是朋友之妻。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不赶早。不赶晚。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

“但凡有一点机会。我都不会放弃尝试。所以请你务必好好待她。不要让我有这个机会。”

江浩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危机感。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第二十八章 男人的面子

第二十八章 男人的面子

夜色茫茫。江浩匆匆赶回家。他或许沒法深刻体会到陈敬业失去云清的痛苦。但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陈敬业的颓废和痛哭。

生命。原來可以如此的脆弱。

此刻。他只想好好抱抱乔心唯。不用多说什么。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只有在一起才是最实际的。

回到家。他开门进屋。可是家里漆黑一片。一点光线都沒有。“心唯。心唯。”他喊了两声。随手打开大厅的灯。四下无人。

“心唯……”他又冲进房间。也见不到人影。他心里顿时着急起來。去哪儿了。沒声沒息的。

此时的乔心唯正在娘家陪着父母看电视。这么痛心的夜晚。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喂。你在哪里”电话里。传來江浩急切而又担心的声音。

“我在我妈家。怎么了。”

江浩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我回家沒看到你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去妈那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对不起啊。我忘了。你怎么回家了。不是陪着陈敬业么。”

“滨陪着。让我回來陪你。你心里也不好受。”

乔心唯轻轻一笑。“阮总有心了。”说话间。她已经穿过自己的房间走到了小阳台上。

江浩吃味地说:“你就知道他有心。我也有的。”有些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已经不是十七八的少年。岁数越大。越不愿说情话。

“那我现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