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墩墩的老板赶忙走了出来,双手扣在一起,一张饼脸上带着献媚的笑意,客气道:“大人想要,带走就是,带走就是!”
“嗯。”对于这个老板,野禅显然并不想多做理会,他骑着马向前走过,从越临身边径直走过。
“大人,大人,不可,这个奴隶凶得狠,他就是因为杀了上一个主人,才被卖到我这里的。”见越临正在给奴隶解开手上的绳子,老板赶忙说道。
马匹的背后是一条铁链,越临默然的拉住铁链,一路神经恍惚的带着新收的奴隶回到野禅的府邸。
被看押着的奴隶浑身是血,拿过简单的工具,越临给男人止血,似乎感到越临的好意,男人并没有做出伤害越临的举动,清洗过的脸庞,一张原本血迹模糊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片阵容,只是右脸被尖锐的石头砸过,血肉模糊翻着肉皮。
“你叫什么名字?”
“……”
“不想说话?”
“……”
越临正在积极的和这个不愿意和自己说话的奴隶交流,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侍女依旧穿着红色的舞裙,像古希腊壁画里走出来的妙龄少女,一双眼睛像钻石一样泛着蓝色的碧波。
“越临大人,野禅大人叫你过去。”
第101章
血肉模糊的男人难得的抬头看了正在给自己擦拭伤口的少年,少年眉头不悦的微蹙,随即撇撇嘴,回答门外的侍女,道:“我马上过去。”
接着烛火的微光,仔细打量眼前瘦黑男人身体和脸上的伤势,经过清理过后看上去不再那么吓人,越临嘱咐一句道:“我先过去,等明天再过来看你,今天你先好好休息。”
收拾好东西,洗漱完,越临只拿上明天要穿的衣服,跟在红衣侍女的身后穿过漆黑的长廊,火盆上萦绕着几只飞蛾扑火,火光在夜风中打了一个战栗。
远远的望过去,那一处此刻正灯火通明,里面时不时走过一道漆黑的人影,来来往往的人影充满了匆忙,迎面走来一列有秩序的士兵,手中拿着刀枪从越临的身边走过,脚下脚步整齐,身姿挺拔,腰间的佩剑上镶嵌着简单的宝石,显然不是一般的士兵。
屋内,野禅正坐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张图纸仔细研究。
越临走进屋内,红衣女侍在野禅的点头示意下关上大门。
“明天我会让人带你去见仓壑,后天我们就要离开襄遂城,你和我一路。”野禅盯着手中的卷轴,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偷偷撇了撇正在门口站着的越临,想看看越临的反应。
“去哪里?”
“海城。”
越临双手紧握,手背在身后,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质问道:“你答应过我,我帮你戒毒之后,你就让我回去,现在这是出尔反尔?”
野禅嗤笑,放下手中的卷轴,慵懒地靠在藤椅上,挑眉道:“不,我只是希望去海城的这段时间你也能继续帮我戒毒,因为城主的任务,我后天就要出发,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你走,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遵守贵族精神的人?”
“明天我会派人带你去见仓壑,不过你可以放心,你们的小城主现在的生活还不错。”
“谢谢。”
深黑色的岩石的夹缝上布满绒绒青苔,像一条条绿色的十字架讲巨大的石块隔开,马车在路中间穿行而过,热闹的小街上,人来人往。
马儿一步一晃扭着腰肢,尾巴扫过身后跟随着的蚊虫,越临坐在没有马鞍的马背上,尽量跟随前方的男人,领头的男人眯着眸子,时不时向后张望。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和你一起的……洪炽现在在哪里?”
想到石炽的真名并没有告诉易峰,在大风部落一直还是用的化名,以一名失去部落的流人的身份留在大风部落,越临立即改口道。
“和我在一起,我在襄遂城有一件自己的房子,越临巫出现在这里才更让人好奇。”
易峰根本没想到,竟然会在襄遂城再次见到焱燚巫,以至于看见越临的时候先是一愣,转身就想跑开,只是听见自己上司的命令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越临骑着马侧目斜着眼睛瞥了易峰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荒寂山脉部落覆灭的真正原因,你们的地图上新标的点太红了。”
“……”
在光的映照下,男人身上的铠甲透着莹莹寒光闪烁,神情微愣。
“洪炽过得好吗?”
想到石炽,越临叹了一口气,石阿叔唯一的儿子跟着易峰远走,妻子艾利被抓,也许正在襄遂城的某一个角落又或许已经身死,本来作为一族首领,石阿叔是一个部落的强者,应该过得比任何人都好,只是没想到世事难料。
易峰奇怪地看向越临,洪炽应该没有和焱燚巫接触过才对,自己作为大风商队曾经的预定的下一任首领也嫌少和越临巫接触,只有大风巫和塔塔首领和焱燚首领们相处的比较多才对,洪炽是什么时候和越临巫认识的?
作为自己带着的‘流民’,洪炽可没有任何机会走到高台上和首领们一起交谈。
“挺好的,越临巫很关心洪炽?”
“不……你知道他哥哥洪蒙留在了焱燚,之前一直跟在我身边,所以这次看见你难免多问几句,不用在意。”
听见越临的解释,易峰不在怀疑,毕竟洪蒙的确留在了焱燚没有和大风一起离开。
马终于在一家小农舍停了下来,里面一个男人正赤裸着上半身在烈火下劳作,汗水布满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旁一个奴隶模样的中年老男人正在指点他如何炼制长剑的步骤。
注意到来人,仓壑略微不满,自己正在学习铸剑,这些人跑来做什么?
仓壑收敛好所有的情绪,接过老奴隶递来的帕子,简单的擦拭去身上所有的汗水,传送被跨到腰间的长衫,道:“有什么事?”
“野禅大人,叫我带越临大人过来见见你。”
“见我?”
仓壑一双浅蓝色的眸子里全是疑惑,略微转头看向一旁的越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易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跟我来,有什么话进去说。”
穿过农舍,内里极其的简朴,机会没有任何的家具,只有一张石床,比起焱北的房子还要简单,连个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