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从车里拦腰抱出来,反手阖上门,他眼底情绪浮动,原地压制了许久。
她看着瘦,却不轻。贴在怀里软软的,像水一样柔韧。
年轻女孩盛夏时分都爱穿短裤短tee,她也不例外,两条白生生的腿挂在他的臂弯,在重力作用下,他的手臂像是埋进一块弹力橡胶里,贴合得严丝合缝。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轻嗅着,眉间依然拧着一个小疙瘩。
小小年纪,也不知在愁什么。
碰巧有人也在等电梯,他抱着她进去,那人见他不方便,主动问:“去几楼?”
“11,谢谢。”
帮忙按了电梯键,那人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叶昭觉面容有些僵硬,他扫过去一眼,“有事么?”
那人一愣,忙转过头去,“没事。”
行至四层,电梯开启又阖上,整个密闭空间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她依然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虽然他没见过其他女人喝多后的醉态,但是他多少能够体会到,其实她醉酒后还算乖,不发疯不傻笑,就是有些吵闹,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另外,还有悲伤。
和平日笑容可掬的她判若两人。
突然,他感到胸口被她不安分的手攥紧了,他垂眸看她安静的睡颜,敞亮的电梯里,泪痕斑斑,看得分明。
她又往他怀里凑了凑,喃喃吐出一个柔-软的叠音,“妈妈……”
这一瞬间,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干疼,叶昭觉收紧臂膀,冷峻的脸部线条终于慢慢柔和下来。
***
姜熠然向外推开门,看见宁夏被对面的单身男人抱在怀里,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
“她喝多了。”叶昭觉只简要说了这一句,然后问眼前面色难看的人,“是你抱进去,还是我送进去?”
姜熠然双手抱胸,侧身一让,“既然你接手了烂摊子,当然不能半路扔掉。”
叶晓凡在他面前提过宁夏是和舅舅住在一起,被舅舅形容成烂摊子,还一脸嫌弃之色,叶昭觉神色平常,心底却不由生出一丝怜惜。
越过得不顺心,就越会想念母亲。很小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姜熠然并不知道自己已被眼前这位邻居定义为对外甥女不好的薄情舅舅,他抬抬下颌,指着鞋柜,“拖鞋在那里,别把我们家地板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