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看着吕青燕，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是一整晚下来，吕青燕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饭后顾念和喝酸奶，而顾思要喝牛奶，但是吕青燕递的时候递错了。

“奶奶，我的是牛奶”顾思指了指她手上的另一瓶。

吕青燕回神，“噢，奶奶错了，牛奶是不是，好，给你”

“谢谢奶奶”顾思甜甜的微笑。

“乖”吕青燕摸摸她的脑袋，再看看顾念，心里暖暖的，儿孙满堂，她已经很知足了。

顾启从楼上下来，思索了一下还是说，“他在顾墨那儿晕倒了，听说他最近的身体不太好”生命无常，他不想以后她后悔。

吕青燕手上的动作一顿，依旧没有回答。

看着彼此都开始染上白发，顾启的心里微微有些感慨，有些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么多年了，他得看出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平日都尽量忽视，因为一碰就疼。

“老头子，该睡了”吕青燕走过来挽着他的手。

“一转眼，我们都老了”顾启跟她慢慢往楼上走去，挽在一起的手没有松开，即使这么多年过了，他们依旧相扶相持。

….

罗伯出来，扫视了一眼大家说，“老爷醒了”然后看向顾墨，“他说….要立刻离开这里”

司绵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看向顾墨，他依旧一脸的没表情。

威廉在旁边不紧不慢的说，“顾先生，看来这事还需要你去解决一下，老爷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罗伯医生，你说是吗？”

“恩，现在最好休息一下”罗伯点点头。

司绵的心揪紧了，不知道会怎么做，罗伯和威廉也看向顾墨，大家都在等。

顾墨缓缓松开她的手，摸摸她的脑袋，低沉浅语的说，“我进去看看，你去沙发坐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恩”司绵松了一口气，轻轻的点点头。

顾墨走进去，房门关上，罗伯坐在沙发上对威廉说，“可以给我来杯茶吗？有点口渴”

“当然”威廉微微颌首，然后对司绵说，“可以再借用厨房一会儿吗？”

“恩”

“顾太太，过来坐”罗伯跟她打招呼，“老爷没什么事了，别担心”

司绵刚坐下，威廉就端了一壶红茶出来，配有三个杯子，给司绵倒了一杯递给她，罗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真诚的赞美道，“威廉，你泡红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威廉笑笑，“这是身为一个管家应该做到的”

司绵也喝了一口，果然很特别，吞下去嘴巴里都还有一股残留的香味，她又喝了一口，真诚的说，“真的很好喝”

“谢谢，我很荣幸”

司绵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管家做得比威廉还高雅的，不疾不徐，仿佛所有的东西到他手里都能信手拈来。

“威廉，你就不能粗鲁一点吗？”相对于威廉的绅士优雅，罗伯就显得随性很多，“说过脏话吗？”

威廉笑着摇头，“这是不允许的”

司绵有些诧异，不是吧，每个人应该都有发火失控的时候吧。

罗伯饶有兴致的说，“说真的，最初见到顾先生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他会照顾人，可是今天我似乎要改观了”

“呵呵，一直都是他照顾我”司绵幸福的笑笑，跟顾墨结婚这么久来，他把她自己照顾得体贴入微，她大大咧咧的，经常忘东忘西的，每次他都会耐着性子提醒自己。

“听范迪说你们去了茵斯布鲁克”罗伯跟她聊着天。

“恩”

罗伯若有所思，“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城市，很久之前我也想去看看，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威廉在旁边戳穿他的谎言，“不是没机会，是你懒吧，每次都只是嘴巴说说而已”

“哈哈”罗伯微微挑眉，一点都没心虚，“好像是这样的”

司绵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真的很难想象吕志雄这么严肃的人身边竟然会有如此有趣的人。

威廉看向她突然说，“有时候要等到老了才会发现，再多金钱和名誉都比不上身边有亲人的陪伴，即使吃着美味佳肴，身边仆人无数都是代替不了的”

司绵顿了一下，看向威廉，他话里有暗示。

威廉紧接着说，“老爷是个要面子的人，性格也很倔，很多话嘴巴里是说不出来的，虽然明明心里很想”

罗伯在旁边同意的点点头，嘴巴含笑，像个欢乐的小老头一样。

她想了想，“谢谢，我懂了”

威廉他们的意思是，即使吕志雄已经后悔当年自己做过的事情，但是他也不会说出来，统统的一切都压抑在心底。

威廉会心的一笑，“还希望不要怪我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