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还君子?”燕臻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过什么好事。这些天你往林州学校里跑过不少趟吧,怎么,闭门羹好吃?你还没吃够?”
陈湛被人彻底戳穿,干脆也不装了,嗷地一声扑到燕臻面前。
“我就是想找林州出去玩玩怎么了?我们不去夜店去游乐场还不成吗?你到底怎么给他洗的脑?让他那么不待见我,见了我就跟小怪兽见了奥特曼似的,恨不得张嘴喷一口火出来。”
“还用我给林州洗脑?你这一肚子花花肠子林州一眼就能看穿你.”
他的确没有跟林州说过什么,反倒是林州回家之后跟他告了陈湛一状,不然他又怎么知道陈湛居然到学校找过林州好几次。陈湛对林州不同寻常,又老在他面前提陆惜之,这企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我哪里花了,我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禁欲生活了!”
“那跟林州有什么关系?以后你不准再去找他,也少在我面前提陆惜之,我不耐烦听!”燕臻一把将趴在跟前的陈湛推开。
他话音一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两声,燕臻喊了一声进来,肖麦一脸尴尬地推开门板,身后跟着面色苍白的陆惜之。
陈湛一改刚才的无赖模样,站直了身体,表情有些微妙地看了看燕臻,又看向陆惜之。
这可尴尬了。燕臻最后那句话声音不算小,内容也不算好听。
陆惜之没露出什么异样来,只是笑了笑,看向陈湛。
“陈总,关于我们的项目,我有些事找你。你的助理说你在燕总这儿。”
陈湛应了一声,双手插入大衣口袋。
“打个电话约地方就是了,哪能让陆总专程来找我 。”
陆惜之客气地笑了笑。
“几步路的事而已,得请陈总跟我一道去一趟项目现场。”
陈湛不敢再耽搁,跟燕臻告别一声就和陆惜之一起离开了。
周五林州提早下课,自己乘车来公司等燕臻下班。燕臻今天要加班,林州干脆就窝在沙发里等着,自己捧着手机戳得不亦乐乎。
一直忙到九点多,燕臻才处理完手头的工作,起身走到林州身边,他还在全神贯注地玩着手机。
燕臻弹了他的额头一下,林州啊地一声捂着额头,飞快地收起手机跳了起来。
“哥你加完班了啊?走了走了,肚子好饿,回家做饭去。”
燕臻笑着任由林州推着他走出办公室。
“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林州把书包堆到燕臻怀里,飞快地跑向卫生间。
燕臻先去按了电梯,电梯的层数正在一层一层地上行,没想到这个时间公司里还有人来。
很快到了本层,电梯发出叮地一声,缓缓地向两边打开了。
一道人影突然从电梯里面软倒下来。
站在门前的燕臻不由自主地扶住了那个倒向他的身体,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同时他也认出了这个倒在他怀里的人。是陆惜之。
电梯门开始阖上,感应到陆惜之的身体,又向两边退开。燕臻微蹙着眉头,将陆惜之拖出电梯。
陆惜之似乎喝了很多酒,一副不醒人事的模样。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蓝擎,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着谁来的。
燕臻一手挂着林州的书包,一手扶着身重下滑的陆惜之,勉强让他保持站立。
陆惜之似乎清醒了一些,摇了摇头抬起脸来。
“燕臻……”他喃喃地唤着,眼神迷离。燕臻望着他,眼中含着一丝无奈,陆惜之突然紧紧地靠过去拥住他。
“燕臻……我错了吗?可是我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燕臻,你教过我那么多东西,再教我这一回吧。我真的不懂,我真的不懂……”
燕臻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重话,即便是当年那样决裂地分手之后。
可是那天听到的那句话,他一句不耐烦听,就几乎让他痛彻心扉,无地自容。
如果燕臻当面对他说,也许都没有那样令他难堪。可是他是在与朋友相处时,漫不经心地,带着不耐地说出那句话。仿佛他如此无足轻重,令人厌烦。
他那颗已经被全副武装到无懈可击的心,在那一刻支离破碎。那种难堪和痛楚远比当年被燕昆陷害当众出丑时更加尖锐。
他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评价当中,要强到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人看低,为此不与使他陷入屈辱境地的燕臻决绝地分道扬镳。他却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句来自燕臻的评价轻易便将他打回了原形。
陆惜之紧紧揽住燕臻,如同落水之人抓着一颗浮木。
如果这个时候被燕臻推开,他大概真的会万劫不复了。
林州一边搓着刚刚洗净擦干的手一边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放到陆惜之的脸上。
燕臻背对着他,所以现在只有陆惜之看到了他,两人相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彼此相视着。
陆惜之对着林州笑了笑,把脸埋在燕臻的肩膀上陷入昏睡,形容亲密。燕臻动也不动,似乎习以为常。
林州眼皮一跳,顾不得再想别的,紧走了几步绕到燕臻身前。
“州儿。”燕臻把书包递给他,“先自己拿着。”
林州没有接,却将陆惜之扶了过来。
“我来扶着陆先生吧。”林州小心地把陆惜之揽在自己怀里,搀着他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