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旭日东升,阳光耀眼,史应龙心神才清醒过来,就地盘膝端坐,闭上眼睛运功调息。他略一运气,惊觉丹田几近枯竭,经脉干涸,整整一夜时间竟然没有多少真气恢复,昨天他在心烦气躁,杂念攀附的情况之下强自练功,耗损过剧,若不是他体质异于常人,体内经脉又宽厚坚韧,恐怕要落个走火入魔的下场。他收敛心神,一意搬运周天,真气自丹田之内涌出,在经脉之内流转,却发觉真气运行之时滞涉异常,勉强完成一个周天的功夫,却收效甚微,没有回复多少。
史应龙细心思量之下,已经知道原委。这些日子以来,他因为纪晓芙之事忧心忡忡,没有认真完成灭绝师太布置下的任务,内外交困之下外邪入侵更甚,昨天混乱之下外邪爆发,体内真气受到影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既然找到原因,他便开始默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虽然他早已将经文背诵下来,但如今默诵之时竟然觉得吃力异常,断断续续,无法成句,连一遍《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都默诵不下来。他凝神静气的开声诵念,一字一顿,缓缓而行,终于诵完一遍经文,顿觉身上一轻,再继续念诵经文时,阻碍已经不像第一遍那么大,渐渐越念越快,诵声成片,萦绕着他周身,将依附在身上的外邪之物驱除干净。
如是良久,他一心不乱,心诚意纯,也不知道念诵了多少遍经文,只觉灵台空明,体内真气盈冲,龙象般若功第八层功成圆满,竟然有了突破的迹象。他心中一喜,顿时从空灵之境跌落出来,运起龙象般若功细细感觉,发现还差一点点就能突破,心想以后还真得听师太的话,用心念持《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否则不但这一身武功全然作废,甚至性命堪忧。
史应龙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身,蓦然发觉一股熟悉自己的香气侵入口鼻,喜道:“难姑,你回来了。”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见到那道妩媚动人身影出现在眼前。王难姑巧笑嫣然,眼里满是喜意,嗔道:“打坐也不去练功房,要是被人打扰了,岂不是要让人心疼死?”史应龙顾不得其他,急道:“难姑,姐姐出事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她。”他霍然站起,拉住王难姑的手就要往外跑。
王难姑喝道:“站住,她不是好端端的回金顶了吗,你着急个什么劲。过来这边坐下再说”她反手将史应龙拖到一旁的石凳坐下,又埋怨道:“六大派联手围攻光明顶,以强凌弱,那是多么简单的事,晓芙这一路上是怎么照顾你的?看看,你嘴角都起来一大串燎泡了。”史应龙正要开口辩解,王难姑又轻喝道:“别张嘴,让我给你上点药再说。”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罐,挑了点药膏轻轻抹在他嘴角燎泡之上,这才满意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史应龙只觉一股凉意从嘴角蔓延开来,直沁心肺,心火为之一清,他定了定神,从六大派兵分两路讲起,一直说到纪晓芙替他挡下王保保的暗器,一脸悔恨道:“姐姐身上中了数十枚淬毒暗器,虽然已经用通犀地龙丸逼出了毒素,但她身上却留下了数十块青疤,就连脸上也有三块铜钱大小的青疤。姐姐现在整天蒙着脸,都不敢把脸露出来,也不搭理我了。难姑,伤到姐姐的就是这暗器,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姐姐把身上的青疤去掉。”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石石凳上,顺手打开盖子。
只见木盒里面放着数十枚银针,针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幽幽蓝芒,没任何异味散发出来。王难姑从木盒里挑出一根银针放在石凳上,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点白色粉末洒在银针上,“嗤”一声响后,银针上腾起一股青烟,散发出浓烈的腥味,令人闻之作呕。王难姑皱着眉头道:“这是青幻毒蜥唾液的味道,毒性激烈,触之即死,晓芙伤口处的肌肤应该都坏死了吧?”
“是都坏死了,难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姐姐?”史应龙神色黯然,目光灼灼地盯着王难姑朱唇,冀望她能说出什么好消息。王难姑想了想,缓缓道:“如果我当时就在旁边,或者能缓解毒素对她肌肤的侵蚀,如今都过了这么久,再想把她伤口处的肌肤激活,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