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淑娴快步迎上去,见到西玄子那么狼狈样子,急道:“师弟,发生什么事了?”何太冲沉声道:“明教攻打三圣峰,只有西玄子逃了出来,具体情况还要的西玄子醒来才知道。”班淑娴闻言脸色大变,伸手在西玄子手腕一塔,当即知道对方情况不大妙,只是昆仑派并不擅长医疗之术,她武功虽高,对人体消耗过剧之症却也束手无策。
众人皆急于知道明教动静,史火龙知道王难姑医术极为厉害,便道:“难姑,你上前替西玄子道长看一看。”王难姑当年在明教担任风门门主之时,与昆仑派之间曾多有摩擦,对昆仑派之人殊无好感,根本不想出手救人,否则刚才主动便上前医治了,只是史火龙已经开口了,她却也无法置之不理,便走了过去。
史应龙熟知王难姑的脾气,见她眼中颇有些不乐意,便抢上前一步,手指头搭在西玄子腕脉上,内力往里一探,便发觉对方体内生机灰灰几已耗尽,全靠何太冲渡过去的温和内力支持住,情况这才没有恶化。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道:“西玄子道长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消耗太剧,大幅透支身体机能,已经大大超出他身体的承受范围,这才会昏迷不醒。这种情况下只能让他沉睡一段时间,好好温养精神,让他体内干涸枯竭的经脉自动回复,才不会落下后遗症。”
别人看不出史应龙抢着为西玄子诊断的用意,王难姑和他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他是为了照顾自己情绪,顿时心生暖意,甜蜜不已,便接口说道:“如果想要这位道长立刻醒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他身上施展‘金针度厄’针法,自然能让他清醒一段时间,足够支持到他件事情讲完。不过这种针法极为霸道,会再次透支这位道长的身体机能,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西玄子此时的状况全是因为透支生命机能而造成的,如果再透支一些,说不定说完话就一命呜呼了。何太冲对这名弟子极为重视,视其为衣钵传人,岂愿意让他冒险,当即问道:“王仙子,不知可有其他办法令小徒暂时醒来,而不会对他造成额外伤害?”王难姑目光瞥了朱长龄一下,答道:“当然有办法,朱庄主祖传的一阳指是武林绝学,不仅能杀人,更能救人,只要他愿意出手,这位道长自然够醒来。”
一阳指是朱武连环庄的传家绝技,指法精妙绝伦,向来被推崇为武林一绝,但能救人这一说却绝少有人知道,何太冲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他急于了解三圣峰发生的事情,便问道:“朱庄主,还请出手施救。”朱长龄没有主动出手救人,却是因为他功夫不到家,这才不敢上前献丑,此刻被王难姑出言点破,脸上便有些窘迫,尴尬道:“何掌门,我家传的一阳指虽然能够救人,但是我在这门指法上的造诣未深,功力不够,恐怕没有办法打通贵徒身上经脉。”
王难姑淡淡道:“他又没有受伤,根本不需要打通全身经脉,只要你用一阳指功在他百合、风府、腰阳三处重穴绕行一周,就可以令他迅速醒来。”何太冲说道:“朱庄主,还请尽力一试。”朱长龄便道:“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他当即上前,把西玄子摆出一个五元朝天的姿势,又请何太冲扶稳,这才凝神运足功力,一指缓缓点在西玄子的风府穴,一股醇和真气渡将进去,顺着经脉缓缓上行至百合,又下循至腰阳关,就此掉头重回风府穴,收回内力。
一阳指修炼出的真气功属少阳,五行应木,其时应春,朱长龄这一股少阳真气在西玄子身上几处大穴之间一走,他体内干涸枯竭的经脉便如枯木逢春,汨汨然生机勃发,迅速恢复起来。片刻后他眉头微微抖动,口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口申口今声,缓缓清醒过来,见到围在面前班淑娴,忍不住神情激动,张口便要说话。
史应龙忙提醒道:“西玄子道长,你身体情况不太好,且先调息一下,稍微恢复一些再说。”何太冲沉声道:“西玄子,有为师在此,万事不必着急,你且先安心调息。”西玄子再次听到师父的声音,这才稳住心神,闭目运功调息。
不久后,西玄子恢复了一些精神,便将三圣峰发生的事情说出。原来昆仑派留守人员久候掌门等人不归,便派人外出寻找消息,后来得知朱武连环庄的人也没有返回,这才感到不妙,一边加强门派驻地的防守,一边继续派人外出搜寻,甚至派人潜到光明顶附近,却始终没有消息传回。
直到七天前,忽然有大批身着明教高手在三圣坳外现身,口称要报上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仇,对昆仑派弟子大开杀戒,众多昆仑派弟子竭力抵抗,犹自不敌,西玄子被打落山涧昏迷过去,却因此逃得一劫。西玄子清醒过来之后,偷偷返回三圣坳,发现敌人已经离开,只见满地尸首,一番清点之后,竟有大半门人惨遭杀害,其余人消失无踪,想必已经被明教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