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我的金疮药!”范遥见药瓶破裂,里面的药粉飘洒而下,不由惊声疾呼,双手合掌,好不容捧住一些药粉,急忙敷在腿上断口处。只是他双腿断口极大,那点金疮药根本无济于事。他当年和杨逍合称“逍遥二仙”,端的是潇洒风流,行为不堪,从不曾有过窘迫之时,即使后来投入汝阳王府,那也是享受荣华富贵,从未遇到过如此绝境,一时心绪慌惶错乱,竟然向黛绮丝哀求道:“黛绮丝,求求你,快把你身上的金疮药给我!”
“金疮药呀?等等。”黛绮丝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拔掉瓶塞,迎风倒掉半瓶药粉,狂笑道:“范遥,金疮药我有的是,但我就是不给你,哈哈哈……”她心情畅快已极,竟然一时忘掉了身上那几处中毒之处的痒感,笑了几声后,又见药瓶轻轻抛出,正好落在范遥身前四五尺远的地方。
范遥见到上好的金疮药被黛绮丝迎风倒掉,一时惊怒欲狂,双目圆瞪,疾声吼道:“黛绮丝,你竟然如此对我……”待见到对方将药瓶抛出,他又大喜过望,忙伸手去摸那药瓶,却够不着,右臂便拂动衣袖,想要将药瓶卷回。
黛绮丝岂能让他如意,左手轻轻一挥,一道紫光忽闪,“嗤”一声将他右臂连手袋袖一齐削断,咯咯笑道:“范遥,你别做梦了,乖乖躺着,等着享受我的各种手段吧。”范遥忽觉右臂一凉,感到又是一阵剧痛骤然冲击心志,不由惨叫一声,发现右臂也是齐肘而断,鲜血狂喷,连忙坐好身体,左手连点,封住右臂伤口附近穴道,减缓流血速度。他心神再次遭到痛感刺激,却逐渐清醒过来,知道这次落在黛绮丝手里,只怕下场凄惨,只是险要自杀却又没有勇气,不由面露狰狞,狠狠盯着对方。
黛绮丝见到范遥犹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知道对方已经是很自己入骨,不由大感痛快,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你是不是非常痛恨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甚至想用天底下所有最最恶毒的方法来对付我?哈哈,可惜你做不到,连靠近我身边三尺范围之内也做不到,只能在心里恨我!恨吧,恨吧!你心里越恨,我就越畅快,哈哈哈……”
她话音未落,右臂忽然被人捉住,浑身立时动弹不得,紧接着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阳刚气息,便笑道:“应龙,你可赶来了。”史应龙手指迅速在她手臂上一划,嘶啦一声将她衣袖齐肘截断,露出一个三寸来长的对穿伤口,鲜血正不断渗出。他眉头不由一皱,运气一探,发现没有伤到里面的筋骨,这才松了口气,反手掏出金疮药,又从自己衣袖口撕下大段布条,开始帮她处理伤口,责备道:“师嫂,你怎能如此不顾自己身体?”
黛绮丝轻笑道:“若不付出点代价,如何能将范遥这畜生拿下?反正伤得也不重,你不要担心。”史应龙哼了一声,迅速帮她包扎好,便站到她身后,看她准备如何对付仇人。范遥实在不甘心就此伏诛,眼睛转了转,忽然说道:“黛绮丝,阳教主当年失踪,其实是被汝阳王府抓走了,你想不想知道他的下落?”
“什么?竟有此事?”黛绮丝闻言一脸震惊,急道:“范遥,只要你能说出我义父的下落,我这次就饶你一命。”范遥就知道黛绮丝对阳顶天心怀感激,绝对会被自己的话吸引到,心里不禁暗自得意,但他却完全不相信对方会放过自己,只是低声道:“黛绮丝,这个消息极为重要,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靠近一些?”黛绮丝似乎完全相信了范遥的话,慢慢向前他走近。范遥心中大喜,不动声色的将一颗牙齿咬破,连带将舌头也咬出了一道伤口,嘴里迅速分泌出大量唾液,和舌头上沁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史应龙见黛绮丝如此靠近过去,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正要出言提醒,忽见她身形猛地往前一探,又呼一下侧步跳开。范遥见对方身体前探,已经进入自己攻击范围,心下狂喜,陡然张嘴吐出一道血箭,嗤然激射出去。不料黛绮丝已经侧步跳开,血箭却落了个空,洒落在山石上,激起一阵青烟,竟然蕴含了剧毒。
黛绮丝冷笑道:“范遥,我早就在光明顶秘道里发现了义父的骸骨,你竟然用他老人家的下落来骗我?哈哈,正是笑死人了。不过我看你如此煞费苦心,只能勉为其难配合你一下,怎么样,诡计落空后是不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