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倏然而过,转眼已是夜深,成都城内处处寂静,原本应在大街直道上巡逻的兵卒也大都觅地偷懒,唯有更夫还在街头巷尾游荡,不时敲响梆子,出声报时。
“咚——咚!咚!咚!”又一阵梆子声响起,已到了四更时候,却听更夫们纷纷喊道:“时辰已到,血仇现报!”随即扔掉梆子,从衣衫下抽出明晃铛亮的兵刃来,迅速往附近的鞑子官府机构奔去。
听到暗号响起,各处城门附近立刻涌出大批人马,个个手执刀兵,额系白带,正是铁血镖局的镖师。他们脚步飞快,向城门洞内疾冲。把守城门的元兵慌忙举起兵器,纷纷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自冲击城防!”铁血镖师们也不答话,扬手就是一阵诸葛连弩,飕飕声骤然响起,便见一阵弩箭激射而出。
噗噗噗一阵乱响,城门洞内的元兵身体被弩箭洞穿,纷纷倒地,不少人当场毙命。“啊……”几个还未气绝的元兵立刻哀嚎起来,凄厉呼声划破寂静夜空,惊起附近居民无数。铁血镖师抢下城门洞,留下部分人在内御守,其余人又顺着登城马道向上疾冲。城墙上的元兵大声呼喝,迅速列队迎敌,但铁血镖师手中有诸葛连弩这等利器,岂是他们所能抵挡,两波弩箭激射之后,列队而出的元兵纷纷中箭倒下,只剩下零零落落几个刀盾兵。铁血镖师们不容对方逃散,疾赶上去,手起刀落,将敌人砍倒在地,他们控制住城楼,又分派出人手,循着城墙剿杀巡逻的元兵。
成都总管府外,史应龙手执一柄厚脊宽刃的斩马刀,带着一队镖师从一民房内冲出,三两步大门前,手臂一挥,一道刀光闪过,疾速凌历,落在铜钉厚木大门之上。这柄斩马刀虽不是神兵利器,但他内力附于刀刃之上,立刻有白色锋芒隐隐露出,况且他臂力之强,已非常人可想,这一刀劈下,咔嚓一声将大门成两半。他抬脚一踢,轰隆将门踹倒,大步闯进去,便见门房内奔出两个色目人,他又一挥斩马刀,咔嚓将两人劈成四段,大喝道:“非奴仆打扮的男子,杀无赦!大家散开,分头进击!”
“遵令!”众多镖师轰然响应,三五人一组分散开来,秩序井然,稳步向前推进。史应龙跃上高处,向内瞭望,忽见某处高楼灯火大亮,里内奔出一名赤着上身的中年蒙古人,阔面秃顶,颧骨高耸,细目无须,正是四川行省的达鲁花赤。此人站在门前大声呼喝,立刻有数十名衣衫不整的兵卒从附近房舍奔出,围拢过去。
擒贼先擒王,史应龙目标正是此人,当即飞掠过去,几个起落间扑入人群当中,斩马刀环身一绕,噗噗几声响起,周围飞出十几段尸体,鲜血内脏四处飞溅,立刻将围拢过来的元兵吓住,不敢继续围拢过来。那达鲁花赤从未见过如此骁勇人物,被吓得脸色惨白,色厉内荏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总管府内行凶,不怕满族被夷吗!”
史应龙左手轻舒,一下捏住此人脖颈,喝骂道:“狗鞑子,你身为四川行省的达鲁花赤,也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百姓,若不是要留着你祭旗,今晚我便将你千刀万剐!”附近元兵见达鲁花赤被擒住,害怕事后全家被陪葬,再也不敢惜命,扑上去挥刀猛攻。史应龙左掌内力吐出,封了达鲁花赤穴道,将他扔入门内,右手斩马刀竖砍横扫,辗转连击,立刻将攻上来的十几名元兵杀光,又大声喊道:“达鲁花赤已经被擒,尔等速速投降,或者可保全尸体。”
这一句话蕴含着沛然内力,滚滚而出,声音传播到整个总管府,立刻将众多蒙古武官、各色护卫吸引过来,他只站立在楼前,一柄斩马刀疾速挥动,也无需使什么招数,仅仅凭着速度和力道,便见刀光烁烁,犹如雷霆霹雳,道道银光在人群中疾穿飞闪,将围拢来的敌人杀得横尸遍地,血流盈槛。而大部分蒙古武官、侍卫被引到此地,众多铁血镖师扫荡速度立即快了许多。
此际成都城内各处埋伏骤起,纷纷现身,各按计行事,有的冲击鞑子官府机构,有的剿杀街上游荡的巡逻元兵,转眼间呼喊声、打杀声骤起大作,更有史应龙安排的人手大声呼道:“汉子军起义,入城杀鞑子了!汉子军起义,入城杀鞑子了!”伴着处处刀兵交击声响,声势震天,立刻传遍整个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