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叶以萱无语凝噎了,于家与叶家十年交好,相识多年,这于大少爷的谱子可摆得真高。
叶以萱压下怒气,语气尽量缓和:“何必迁怒我,虽然是竟轩招惹了你,但说到底,是阮江西那个女人让你不好过,我和你一样也是受害者。”
矛头,再一次指向阮江西,叶以萱断定,于景言对阮江西也必然耿耿于怀,新仇旧恨她便不信于景言还能置之度外。
不料——
于景言扬起下巴,冷冷一瞥:“你是你,我是我,别把小爷和你们姓叶的放一块扯。”
他冷哼,别提多不屑一顾,于大少爷很嫌弃,简直赤果果的嫌弃。
“……”叶以萱再一次哑口无言。
美人花容失色,怎地难看。可嚣张跋扈惯了的于大少爷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只用余光俯视叶以萱,口吻轻蔑得很:“阮江西那个女人再可恶,那也是小爷和她两个人的账,有你什么闲事。”
分明恼怒,却隐约有几分袒护的意味。
对于阮江西,于景言自然咬牙切齿,只是,干卿底事?
事关阮江西,叶以萱彻底急了眼:“你——”
不等叶以萱发作,于景言直接大手一挥:“让开,别挡小爷的道。”
手上动作,与赶苍蝇一般无二。叶以萱再也顾不上仪态,尖声嘶喊:“于景言!”
于景言看都没看一眼,掏掏耳朵,扔了个嫌恶的眼神,然后堂而皇之地忽视。
“啊——啊!”
随后,医院长廊里回荡着女人尖锐的嘶叫,震耳欲聋久久不息。
十点左右,陆千羊开着保姆车到医院来接人,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她家艺人出来。
看看时间,陆千羊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过去:“我到医院了,宋大少什么时候可以放人。”
阮江西耐性依旧好得不得了,不瘟不火不慌不忙:“已经结束了,”
“定北侯剧组那边已经推了几次了。”陆千羊长吸一口气,把怨气咽进肚子里,“我的手机都快被张导的夺命连环call打爆了,而且制片人让我问一句,因为个人原因导致拍摄停滞,损失费谁负责?”陆千羊阴森森地问,“宋大赞助商怎么看?”
她都不想吐槽了,宋少大人真特么太黏她家艺人了,一言不合就拐走阮江西,而且宋少定了一系列丧尽天良的家规。
家规一,阮江西不准不经宋辞大人允许出外景。
家规二,阮江西不准有床戏裸戏吻戏,甚至牵手戏。
家规三,阮江西不准加班超过八点。
家规四,阮江西不准因为任何工作原因撇下宋辞大人。
家规五,……
总而言之,宋辞大人为尊为大,其他统统靠边站。
阮江西居然完全遵守家规,已经翘班了两天,推期了三次,放了剧组四次鸽子。
阮江西的职业道德全部栽给宋辞了。
陆千羊不得不义正言辞了:“江西,咱要敬业。”又苦口婆心,“咱不能因为是赞助商的家属就耍大牌啊,你看剧组几百号人呢,吃喝拉撒都要钱,这开工一天都得不少了,咱不能这么任性不是?”
觉悟吧,悬崖勒马吧!
阮江西思忖过后:“我会负责,从我的片酬里扣。”
得,职业道德算个毛,剧组算个屁,宋大人独大。
陆千羊瘫在保姆车的副驾驶座里,抬头暗暗翻着白眼:“江西,我必须提醒你一个残酷的事实,身为这部剧中的女三号,你的片酬实在不敢恭维,而且我还不得不再提醒你另外一个残酷的事实,剧组这个礼拜因为你个人因素导致拍摄延期已经是第三次了。剧组损失很大,关于这个问题我希望你如实向赞助商大人反映。”
陆千羊终于知道宋少大人为什么要垄断定北侯的赞助了,为了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地拐走阮江西!
阮江西不疾不徐:“我会跟他说。”
说起来,真不痛不痒,也是,宋少大人人品没有,就是钱多,这算什么,有钱包组,哪里会缺剧组的口粮钱。
罢了,太子爷尊贵,小老百姓还能怎么着。
陆千羊问:“宋大少不在你旁边?”
“医院门口有很多记者,我在休息室等他。”
陆千羊一个鲤鱼打挺,从副驾驶座上坐起来,趴在车窗上瞧了瞧外面,果然看见三五成群扛着相机的记者堵在医院门口,乍一眼看过去,人数庞大,她惊讶了:“怎么会有记者?”于氏医院往来的基本非富即贵,媒体平时不敢放肆,阮江西与宋辞的行踪又保密,哪里惹来这么一堆媒体。
阮江西解释:“于景言和叶以萱也在医院。”
得,一个来验伤,一个来验毒,冤家路窄全碰上了。陆千羊不由得感慨了:“好大一坨狗血,江西,咱闪着点,别沾了一身腥,叶以萱那朵白莲花,她方圆百里都是片场,做戏那是一套一套的。”
阮江西轻轻缓缓的语调,似笑无奈:“好像晚了。”
休息室门外,响动渐进大了,隔着一扇门,听得见女人娇柔酥软的声音。
“宋辞哥哥……”
阮江西蹙眉,咬了咬唇,拂着裙摆起身。
门外走廊里,镁光灯疯狂闪耀,相机快门的声音杂乱无章,数不清的镜头下,一男一女,背身而站,一冷漠无情,一泫然欲泣。
有戏!狗仔们鼻子灵得很,哪个没闻到不同寻常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