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见见她。”
阮家江西,这个y市最尊贵的女孩,却跪在一地泥泞里,这样卑微地央求。
“江西,你别求他!”
林灿提起裙摆,一脚就踢开那个拦着江西的保镖:“滚开!都滚开!”大骂,“走狗!叶宗信的走狗!”
男人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领:“抓住她。”
一句话落,十几个高大的男人围住了跪坐在泥土里的女孩,将她桎梏在地上,泥水混着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大喊:“让我进去,那是我妈妈,你们让开,都让开。”
然后,男孩红着眼,用瘦小的背挡住她,死死抱住地上的江西:“不许碰她,松手,不许碰她。”
他张嘴,狠狠咬住男人的手,男人惊呼了医生,重重一脚踢在柳是的背上。
“不许碰她,不许……”
那么小的孩子,抱着她的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松手。
柳是啊……
这个傻子,怎么每次都这么傻呢。
林灿擦了一把眼睛里的水,失口骂了一句‘傻子’,然后跑过去,捡起地上的砖头就砸向男人:“都滚开!滚开!”
男人摸了一把头上的血,抬手就往林灿脸上打。
“住手!”
叶宗芝一把扑过去,将林灿抱起来:“叶宗信,管管你的狗!”
“先生。”
男人退到叶宗信身边,并没有制止任何的动作,男孩抱着女孩被按在地上,泥水几乎漫过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让我进去。”江西撑着身子,满脸脏污,唯独一双漆黑的眼,直直看着叶宗信,“让我进去。”
叶宗信撑着伞,侧身俯睨着地上的女孩,黑色的大伞挡住了半边脸,唇角扯动,他说:“今天夫人大葬,别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去。”
闲杂人等……
地上的女孩低低地笑出了声。
“是。”
叶宗信身侧的男人挥挥手,示意保镖动手,趴在江西背上的柳是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叶宗信的手,一口狠狠咬下去。
叶宗信痛呼了一声,将柳是推倒在地,正欲抬脚,柳绍华走过来:“柳是年纪还小,是我没管教好。”
叶宗信只好作罢。
“爸爸。”
一只沾了满是泥垢的手抓住了叶宗信的衣袖。
叶宗信俯视趴在地上的女孩,她抬着头,一双很大的眼,冰凉冰凉:“这是最后一次我这么叫你,爸爸,让我进去,我看看妈妈就走,我会走的,我不要财产,不要继承权,你让我见妈妈一次,就一次。”
叶宗信静静睨视,大雨瓢泼,风声呼啸了许久。他抬手,推开江西的手,冷漠地转过身去:“把人扔出墓地。”
“呵呵。”她嗤嗤地笑出了声,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
男人上前去拉她。
“不要碰我!”她抬起下巴,冰冷的黑瞳,“你们还不配。”
江西冷笑,转身走进雨里,一身脏污的裙子,背脊挺得笔直笔直,阮家的女孩,终归有她不能折损的骄傲。
“江西,江西。”
柳是冒着雨就去追,却被柳绍华一把拉住:“跟我回去。”
小小的年纪,却力气很大,发了狠地挣扎:“我不走,不走!”他看着远去的女孩,没有哭喊,小声地问,“江西,江西,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她回头,摇摇头:“柳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被小灿欺负了。”
林灿哇的一声哭了,从来不哭的女孩,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你敢走我就天天欺负他!”
江西笑了,微微转身,眼沐寒霜:“叶宗信,我会强大,我会坚不可摧,我要让你悔不当初。”
清凌凌的声音,很稚嫩,那样信誓旦旦,回荡在雨里,许久不散。转身,她走出了墓地,没有再回头。
“江西!”
“江西,等我!”
“不要走,等我。”
柳是发了疯般去追,却在路口被柳绍华拽住,他小小的拳头打在柳绍华身上,哭着喊着:“都怪你,都怪你,是你害了她,是你!”
柳绍华整个人僵住。
“是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江西,江西……”
“是我不好,是我守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