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是静音模式，他却注意到了，蹙了蹙眉。

最后一次弹出了一条消息。

——【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啊】

他下意识地抬头，江稚还在门口。他抿着唇，伸手过去，擅自把她的手机关了机。

只要不开机，两部手机根本难以分辨。

他的速度很快，手机落进袋里，金属质感的外壳在指尖留下凉意。

敲了铃，整个班人三三两两起身去考场了。等江稚回到座位又是半分钟后的事了，她急忙拿起手机往考场赶。

刚才去核对了一下准考证和个人信息，以免她这个新生信息搞错了无法录入成绩。

*

考完第一门语文，江稚小腹有点疼，窝在位子上没动。

第二门数学，开考没几分钟，她就忍不住伸手捂上了小腹。

监考老师注意到了，见她脸色确实不太好就包容了这个小动作。

又过了十几分钟，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教学楼的宁静。

声音渐近，最后停在了这间教室的前门口，“哪个是江稚？”

闻声，江稚抬眸望了过去，正好对上门口的男老师巡视的目光。

“就是你，对吧？不用考了，三秒钟内停笔出教室。”

刚才看过来的人还不多，这话一处，考场内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看什么看！都给我埋头考试！”

“还写呢！把手给我放上去！赶紧出来！”

江稚抬眸扫了过去，沉默地收回停留在小腹上的手，合了笔盖。

出了教室，还没走至楼道，那位四十岁左右的男老师一把抢走她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

“看你文文柔柔的，真以为是什么好学生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还带手机进考场。”

所有听到动静后忍不住竖起耳朵密切关注的学生一下子就明白了。

哦，是作弊狗。

被带到老师办公室，见到了汪韶，江稚也有点明白了。

那位男老师拿着汪韶的手机，指着汪韶发给她的大量图片质问她。

图片上面的题目和摸底考的考题一模一样，答案还是机器印的参考答案。

江稚听完了他一番冗长的责骂，眸色未变，仿佛波澜不惊，开口：“我没抄。”

“还说没抄？”男老师一脸气愤地将刚从她那里没收来的手机砸在桌上。

那只白色的手机身形很漂亮，抛下一个弧度，险些滑下桌摔在地上。

抿着唇的江稚看着那个方向，眨了眨眼睛，然后抬起脸，面色不改地问他：“老师，手机摔坏了您会赔吗？”

“你们还是先想想怎么交代作弊的事吧！”说着，男老师对着两人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与此同时，另一位巡考负责人广播通知下去，暂时停止考试，考试时间延后两天重新考，所有科目试卷改成b方案的备用考卷。

汪韶把答案发给她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到底是怎么泄题的，汪韶不肯说，被教务科的副主任单独带去问话了。

江稚的情节算起来轻一点，但她始终没有承认，那位男老师就要揪着不放了。

“她都发给你了，你怎么会没抄？”他死咬着这点不放。

“我没看。”江稚好像根本没有脾气似的，敢定定地直视他。

这里有听着就很可笑，男老师嗤笑了一声：“你要是真清白磊落，干嘛要带手机？”

“和家人联系。”她说。

*

高二全年级突然被叫停延后了考试，任谁都觉得莫名其妙，骂骂咧咧地嚷了几句回教室了。

李及行回教室的时候没见到江稚，一语不发地在紧绷着神经等了几分钟。

几分钟后又是几分钟，全班没差几个人了，她还没回来。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不考了啊？”

“这学校也真是的，还要推迟考试…”

“考试的时候我们考场能听到有老师在外面训人…该不会…”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也听到了！”

…

汪韶是哪个？

回忆以后的李及行一阵恼火，指腹一次又一次摩挲过握在手上的白色手机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