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夏姝瑗手里递来的鞋子,邓绥捧在手里,脸上带着笑意。
自入宫以来,她和夏姝瑗感情都是极好的,她也很珍惜这段姐妹感情。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夏姝瑗微微颔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妹妹针脚粗糙,姐姐莫要嫌弃。”
“怎会!若是换了我肯定还不如妹妹呢!”邓绥眼里带着感动,急忙回她。
夏姝瑗的园子里虽然不及主殿里的,可是在她自己的细心打理之下倒也景色宜人。
特别是园角的那几株桃花,开的格外的明艳动人,就连客气中都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邓绥望着那几株桃花打趣道:“妹妹温婉娴静,自然是宜室宜家的!”
夏姝瑗俏脸一红,她红红的脸颊衬托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更显得小巧玲珑,动人不已。
她低头娇声道:“姐姐就爱打趣我,比起姐姐来,我怕是东施效颦罢了!”
邓绥见她害羞,伸手欲撩开她遮面的袖口:“我说的明明是真真儿的话,你这样贤惠,也该努力些若是能怀的一男半女,生下来也好和我的孩儿做个伴儿。”
闻言,夏姝瑗脸上的笑意一收,淡淡的沉寂了下去。见此邓绥微微有些后悔,自己的几句玩笑话,希望姝瑗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她跟前炫耀吧!
过了良久,夏姝瑗这才缓缓摇头开口道:“这都是命,看天命吧!或许我是没有姐姐那般好福气的。”
“你貌美动人,生性纯良,皇上也是宠爱你的,什么没有福气,我看你也是有福之人。”邓绥握着她的手,言语间带着丝丝悔意。
闻言,夏姝瑗脸上笑意顿开,反握着她的手:“无碍!只要姐姐的孩子生下来能叫我一声姨娘,也不枉我为他操持针线的。”
看着她笑意恢复如初,邓绥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她们姐妹之间因为一些小事就心存芥蒂有所疏远。
“那是自然!”邓绥点头答应她。
园子里的春意阑珊,两人坐在园子里闲聊着。
直到傍晚时分,邓绥这才回到自己宫里。
一转眼,太后娘娘的生辰便如期而至。以往太后生辰都没有铺张操持,只是因为今年邓绥怀有身孕,所以这才大肆操办,沾点喜气。
皇后安排的家宴并没有在琉璃台,而是移到了曲台。曲台倚水而立,岸边还有特意从宫外行宫移植的桃花,成片的桃林,落英缤纷,景致非凡。
家宴设于曲台上,歌舞升平,笙箫弹唱。池中一个个婀娜多姿的舞姬翩然起舞。箜篌琴瑟,一片和鸣。
众人皆是享受着美酒佳肴,欣赏着舞姿蹁跹,好不快哉。
太后今日穿着华服和皇上居主位而坐,皇后则坐于太后旁边。
郦昭仪坐的位置依旧上成,可是却没有往日的风光华丽。只见她今日穿着素雅,一身素净的衣裳,就连有顶的装饰都没了往日的花枝招展,只靠一只玉簪挽着简单的发髻。
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脸上虽然不施粉黛,可是依旧有着倾城之姿。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对她的宠爱大不如从前大家都看着眼里。
她身边坐着的就是那久居宫外的瑾昭仪,两人同为昭仪,位置自然都是上成的。
相对于郦昭仪的冷淡,瑾昭仪那边倒是一团和气,左右宫嫔都往来谈笑。瑾昭仪也不端着架子,和着一众妃嫔聊的也是畅快。不管怎样,她都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脸上笑意不减。
难怪太后都如此喜爱她,对她的喜爱不亚于皇后,甚至更甚。
发现邓绥在望着那边,瑾昭仪眼角带着笑意,举起酒杯示意。邓绥见此,亦是陪笑,隔空与她举杯。
虽然她如今怀有身孕,可是杯中的梨花琼浆并不醉人,喝在嘴里不仅没有酒水的辛辣,反倒有股甘甜,入嘴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梨花清香。
就在众人言谈之间,一个小女孩倒是绕开众人,来到了邓绥的桌边。
定睛一看,不是共邑公主又是何人,她依旧那么可爱,脸蛋圆圆鼓鼓的,越发讨人喜欢。
太后今日生辰,就连各位皇子公主也是到场的,皇后还特意派人把行宫里的共邑公主也接了过来。
太后年迈,特别喜欢孩子,更是希望自己的孙儿们能承欢膝下,皇后此为自然讨得太后欢心。
共邑走过来,一言不发的就一屁股坐到了邓绥身边,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只管往嘴里塞。
见此,邓绥也不责怪,摸着她的小脑袋笑道:“我们的共邑公主怎么不和其他皇子公主一起玩耍呢?”
“他们都太幼稚了,本公主才不乐意和他们一起玩那些无聊的游戏。祁娘娘告诉我,我是大人了。大人就应该有个大人的样子!”她一边说着,一边撅着小嘴。
见状,邓绥不由得捂嘴偷笑。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璟王站了起来,他高举着酒杯,对着太后拘了拘礼,随后笑道:“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日三千岁。鹤语寄春秋,古柏参天四十围。燕桂谢兰年经半甲,上寿期颐庄椿不老。”
见此,太后也是笑的合不拢嘴。虽然璟王并非太后亲生,可是他一向对太后孝敬又加,和皇上也是亲如兄长,太后对他自然也是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