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岩因为恐高而选择了摔跤,年柏彦因为纪东岩选择了摔跤而选择了起码,她选择了射箭,独独就是因为其是最后一项。 要是说纪东岩赢了摔跤令她捏了把汗,那么年柏彦和其他五名壮汉的比试更令她揪了心。
不是她信不过年柏彦。
实在是因为他平时的形象及行为,笃定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这也是他人格魅力的所在,但性格太过沉稳的人大抵都不大热衷于激烈运动,如骑马,所以一直以来素叶都以为年柏彦还真是只适合去打高尔夫。
可草原上的马匹一经窜出,当大多数姑娘们的目光如数集中在年柏彦身上时她才发现,其实对他的了解原来是可以再深一层的。
马背上的年柏彦英俊威武,大手潇洒自如地控制着缰绳,古铜色手臂在阳光下泛着光,远远看上去都能感受到来自他骨骼的结实力量。
他是粗犷的,疾风般的速度与这片宽广的草原相得益彰。
素叶激动地起身冲着马场大声呐喊,而纪东岩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把木椅,懒洋洋地翘着二踉腿,伟岸的身子慵闲地倚靠椅背上,嘴里叼根青草,一脸不屑地看着马背上的年柏彦。
“看到没?骑得慢吞吞的,后面那个蒙古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素叶停了呐喊,扭头听完纪东岩幸灾乐祸的言辞后道,“那你还不一起加油?”
“就算你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的。”纪东岩咬了咬青草,唇角泛着一丝干涩的苦。
素叶瞪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转头又盯着马场,紧跟着大喝道,“年柏彦,后面那个蒙古鞑子要追上你了,赶紧策马奔腾啊。”
一句蒙古鞑子令纪东岩倒吸了一口气,一个蹦高窜到她面前,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瞎喊什么呢?”再看四周,很多人都瞧向这边。
素叶被捂得差点没喘上气,冲着他比划了半天,待他松手后大口喘了几口气,“你急什么呀,很多牧民都来自僻壤乡县的,未必听得懂蒙古鞑子什么意思。”
“你已经成功引来很多人的目光了。”纪东岩无奈翻了下白眼。
素叶伸手将他的头扳到了人群方向,“看清楚了,冲着这边看的全都是汉人。”
纪东岩被她呛得无话可说。
而马场上的精彩绝伦又引起姑娘们的惊赞声,素叶扭头一看乐了,伸手指着马场,“东岩你快看,他遥遥领先了,其他五个人被甩出了那么一大段距离呢。”
“也不知道是马的质量好还是他够幸运。”纪东岩嘟囔了一句。
素叶自然没心思听清他的话,马背上的年柏彦逆着光迎着风,宽薄的布料贴合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的目光笃定锋利,唇角微抿,扬起马鞭策马的举手投足都令人着迷。在规定的圈数越来越接近,也意味着他离擂旗也越来越近。
周围的姑娘们近乎统统起身冲着年柏彦大喊尖叫,甚至还有当地的蒙古族姑娘们。素叶的一腔热火怎么会败给那些姑娘们?想了想,冲着纪东岩的椅子就过去了。
“干嘛?”被她推到一边的纪东岩吓了一跳。
素叶一言不发地拖着椅子挤到人群前,然后朝着纪东岩招了招手。他疑惑上前却又紧跟着被她按坐在椅子上。
“小叶,你——”
“你坐直了。”素叶从旁拉过了一面大红旗,用力地拍了拍纪东岩的肩膀。
纪东岩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好照做。
“委屈你一下啊,撑住了,千万别把我摔下来。”她叮嘱了句,竟众目睽睽踩着他的大腿直接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叶!”纪东岩彻底惊呆。
“站起来。”素叶拍了拍他的脑袋。
纪东岩无语,起身。
如此一来,素叶足足要比那些姑娘们高出好几头来,打远一看就能看见个身穿花袍肩扛大红旗的姑娘。周围人全都盯着她。
“咱未必要站得高才能看得清吧?”纪东岩哭丧着脸。
“别吵吵。”
马场上的年柏彦到了最后一圈,胯下的骏马越战越勇。
马场的观众席上,素叶也开始了威武独特的拉风加油,她挥舞着手中的大红旗,冲着年柏彦的方向开始学起了在阿木尔车上不久前才学会的歌曲——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样晴朗
她的歌声,亦如蒙古族姑娘们那般豪迈和热情,不见得有多好听,但贵在威武,尤其她还尽量模仿牧民姑娘转调时带颤音儿的特色。这歌声似乎真的飘进了马场上,年柏彦也似乎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而她胯下的纪东岩则吓得一个趔趄,她豪迈奔放倒是可以,他的头发丝都要跟着竖起来了,连同周围人,全都震惊地看着素叶。
素叶从来都不是个在乎旁人眼光的人,依旧不管不顾地唱着:
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
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
这般热情倒是渐渐吸引了不少人。
最后,竟是有了一大群姑娘跟着她一同唱起了这首歌,统统冲着年柏彦。
在最后一句“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时,年柏彦一个利落伸手夺得了第二轮项目比赛的擂旗,素叶兴奋地眼睛如钻石般闪亮,狂叫一声后唱了句:给我一次邂逅,在青青的牧场。给我一个眼神,热辣滚烫……
可惜,马场上的年柏彦没搭理她。
纪东岩都快被她给骑哭了,“姑娘,咱先下来行吗?”
第二轮比赛,以年柏彦夺得擂旗宣告结束,但他很聪明,没给任何姑娘们上前或拥抱或凑热闹的机会,将马匹交还给主办方后溜烟儿从后门离开了。
这一次,获胜的只有三组成员了,而最后一场比赛就是三组成员中最后三人的角逐,来争夺比赛冠军头衔及奖金。
头衔这种东西素叶想来不稀罕,能入她眼睛里的只有明晃晃的支票。
供选手们临时休息的蒙古包里,三人就最后一场比赛提出了质疑。
“你的意思是说,是你听错了规则?”纪东岩手里捏着矿泉水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素叶。
矿泉水瓶在他手里被捏得嘎嘎作响,素叶总有种误觉,他会在下一刻捏碎她的骨头,于是乎陪着笑,“我觉得吧是主办方没表达清楚,骑射就说骑射呗,说什么射箭啊。”
“大姐,骑射和射箭是两种比赛形式。”纪东岩伸手,用力拍在了她的肩膀上。东择揪名说。
素叶的一侧肩膀顿时矮了一截,“不过就是骑马射箭呗,有什么难的。”
年柏彦始终没说话,进了蒙古包除了休息就是在默默喝水,等闻言她的这句话后轻描淡写问了句,“你会骑马?”
“你不是骑得挺好的吗?”她笑看着年柏彦。
“我们是想知道,你会还是不会。”纪东岩追问了句。
素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