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步,抬眼去看不远处的年柏彦。
他已站在车子旁,目光炯炯地看向这边,却是对着年柏霄冷喝的,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年柏霄极不情愿地上了车,然后是许桐,素叶一时间觉得自作多情了,咬咬唇,刚要脚跟一旋离开,又听年柏彦落下一句,“你也上车。”
这句话,相比刚刚低柔了很多。
她心口一活,十分没骨气地溜溜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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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气氛不算太好,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是年柏彦在训斥年柏霄,这还是素叶第一次见到年柏彦在呵斥人,当然,他也呵斥过她,但没像现在似的说得这么多。年柏霄也回击他,如此一来年柏彦变得更加不耐,语气凛然严肃了更多。
这两人始终在用英文,期间没说过一个脏字,却句句听着令素叶胆战心惊,心中暗叹这兄弟两人的关系竟恶劣到如此地步。
最后是年柏霄的一句,“我的事,跟你无关!”
她看到年柏彦的眉头染上明显戾气,大手紧攥,手背上的血管都明显凸出,薄唇紧抿,下巴绷直,神情令人害怕极了,正想着他会不会一巴掌打下去时,却听他冰冷地说了句,“先送他回四合院。”
司机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驶去。
等将年柏霄送回家后,车厢里的紧绷气氛似乎松缓了很多,素叶坐在年柏彦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他对年柏霄的怒气会牵扯到自己头上,便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再送素医生回家。”年柏彦又命令了句,靠着车座,整个人都透着阴霾。
素叶一听马上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年柏彦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倒是许桐转过头看向年柏彦,轻声道,“年总,这个时间饭局早就开始了,刚刚财务局的王局长打过电话,说已经到了酒店,您看……”
“先送素医生回家。”年柏彦不疾不徐,再次强调了句,话毕,顺势牵过她的手,于手心中轻轻把玩。
许桐将这一幕不着痕迹地看在眼里,点点头,“我知道了。”便给司机指路。
幽暗中,素叶只觉得手心暖暖的,他的掌心宽厚有力,那些个委屈似乎被他这么一个举动便烟消云散了,因为有司机在,她不敢大张旗鼓地依偎着他,只能暗自地与他十指相扣,压低了嗓音道,“你忙就别管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年柏彦转头看着她,窗外的霓虹映得他的眼深邃幽亮,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荡漾进了她的心,深处慢慢渗透难以形容的悸动,轻轻撩动着心房。他的眼渐渐变得柔和很多,不再像在警局似的严肃。
前方转弯,他便趁着司机打方向盘时顺势将身子靠向她,在她耳畔低低落下四个字,“我不放心。”
她的心跟着他的话猛窜一下。
车子恢复直行,年柏彦也便坐直了身子,后背靠在车座上,不再看她,黑暗中却攥紧了她的手。
素叶听到心脏狂跳的声音,耳根也燥热的,是他留下的气息,轻柔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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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回到家时八点半,正值夜晚最绚烂时,连同她的心情。
因为年柏彦回来了,所以她才觉得北京的夜晚还是很美的,虽说他将她送回家后就去应酬了。
泡了个精油澡,总算觉得洗去了身上的晦气,这才裹着浴巾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轮番换了一圈始终没能将心思定下来,想了想翻出手机,一看方知忘充电了,便将身子蹭到座机旁,拿起话筒的时候来回翻了下,这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竟都是年柏彦的私人号码。
征楞了好半天,心中隐隐浮着一丝预感。
一两分钟后她打通了许桐的手机,那边接起时,有男人或低笑交谈或大笑提杯的声音,不难想象她是在年柏彦身边应酬,没一会儿,声音消失了,应该是出了包厢。
许桐对素叶的来电略感奇怪。
素叶开门见山问了句,“我有没有耽误他的行程安排?”
许桐在那边稍稍沉默了会儿,素叶便补上了句,“他临走时跟我说,会过了十一才回来。”
“是年总知道你被警方带走,才临时决定回京,原本今晚的应酬是要安排在外地的。”许桐见她都开门见山了,也便不再掖着藏着。
果然是这样。
素叶听了心里直着急,又开始心疼他了,“他怎么知道我被警方带走了?”
“年总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从座机到手机都找不到你,我想他是着急了。”许桐轻声道,“具体怎么知道的我也不大清楚,只是隐约听到好像是年夫人的声音,说叶夫人向警方提到了你,我想,应该就是通过年夫人才知道你的下落。”
素叶讨厌听到年夫人这三个字,倒不如说叶玉来得痛快。
“你也别内疚,还有年总的弟弟都一并进了警局,我想年总不得不提早回来。”许桐善解人意地安慰了句。
素叶知道,有些事说起来轻松,但想到他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回来的样子,心里就不那么轻松了。
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他喝酒了吗?”
“喝了,今晚饭桌上的人都挺重要的。”许桐语气略感无奈。
她的心像是扎了一下似的疼,咬咬唇,“那……多帮他备点解酒茶吧。”
“我会的。”
挂了电话后,素叶紧紧攥起手机,她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它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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