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每句话都没人相信(2 / 2)

但是,这句话只能是憋在心里头怒骂,没办法冲出口。

从业这么多年,素叶太清楚一份心理评估报告对从业人员有多么重要,这也是心理咨询师也需要导师的缘故,从事心理行业也要接受心理评估,只有确保万无一失才能从业上岗。

如果这份心理评估报告流出去,那么等待着她的就只有失业,哦不,确切来说,是永远失去了工作,是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暂且不说行内的机构不敢收她,就连她想转行都难,现在用人单位都开始注重员工的心理发展,没有任何一家单位的人事部会冒险聘用心理有问题的员工,就算她再如何辩解,白纸黑字就在那摆着呢,怕是用人单位更相信的是证据而不是她的辩白。

如果她能侥幸留在行内机构,那么等待她的也只是漫长的空档期,没有哪个病患会来相信她。

又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做了,只是依仗着精石股东身份坐吃山空也不是不可以,可年柏彦在精石一天,想都不用想就会多为难她一天,他完全有权力卡住她的分红不放,到时候她要怎么办?难不成这么大了还得让舅舅和舅妈去养?

她该怎么办?

在回北京之后,素叶想过所有可能被年柏彦拿来威胁就范的人和事,逐一排除后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但唯独就落了这份心理评估报告,这是她的失策。

她不敢确定一旦激怒了年柏彦,他会不会真的就将报告发出去,逼得她无路可走。

这种男人她惹不起。

因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了无业游民。

就算她逃得再远,也不确保年柏彦会不会放过她。

她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他会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素叶。”年柏彦淡淡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句补上了句,“对我而言,你有没有工作都无关紧要。”

一句话背后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

素叶的手指头都快攥断了,没错,他是不在乎她有没有工作,对于他来说,只要看着她痛苦就对了。

满腔的怒气和想要杀人的欲望不停地冲击着她的身体,那是种亟待迸发的冲天怒火,烧得她心脏都疼,可对面男人的目光太势在必得,令她的怒火无处发泄。

的确,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会势在必得,也会这么步步紧逼。

终于,满腔的愤怒被她硬生生压下,然后,化作无穷尽的悲凉和无奈。

良久后她无力吐出,“不要公布报告。”

一句话,意味着素叶的妥协。

在这场她毫无准备的战役中,她输得一塌糊涂。

年柏彦拿过报告,笑得轻淡,“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在你身边待一年可以,但是,我也有个条件。”素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舒缓心头的滞闷。

年柏彦微微扬眉,“你有跟我提条件的资本吗?”

“我想,你以前包养的女人也不是无偿的吧?”素叶冷了声音,“至少要标明价位,这样才能叫做包养。”

年柏彦看着她的眼神暗沉了下来,淡淡道,“好,你提。”

难以言喻的羞辱感肆意流窜,涨得她骨头都叫嚣着疼痛。

“每个月不少于20万的零花钱,其他费用另算。”

年柏彦闻言后哼笑了一下,对着她说,“你过来。”

素叶站在原地没动弹。

年柏彦盯着她,一瞬不瞬,眼里的暗沉落下巨大压力。

良久后,她才上前。

他冲她伸手。

素叶的呼吸略有急促,绕到办公桌后。

他便伸手拉住了她,手臂略微用力,再一收臂就将她带进了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争取到了谈判权,却给自己标了这么低的价码。”他低笑,伸手触碰她苍白的脸颊,“你要是嫁给我,得到的会更多。”

素叶冷笑,“年柏彦,嫁给你,你会选择离婚吗?”

“不会。”他直截了当。

“所以,一年的期限好过一辈子。”她对上了年柏彦的眼。

年柏彦的手指微微一滞,眼里暗光浮过后,语气也沉凉了下来,“也对,说不准一年的时间你已经足够让我腻了。”

男人的话,刺痛了她的心。

她就知道,他之所以给出两个选择,无非是让他自己也有随时抽身离开的机会。

“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吧?”她冷着声音问。

年柏彦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晚上不准在别处过夜。”

素叶狠狠咬了下牙,“好。”

年柏彦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轻轻笑道,“你可以让我相信吗?”

她没挣扎,对上了他的眼,“我不会跟钱过不去。”

年柏彦盯了她半天,然后松手。

她二话没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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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阴云遮住了星子,落下大团阴霾的光影。

叶渊带着林要要吃完饭后就送她回来了,到了小区,她提前下了车,他去停车。

大片丁香树下,林要要看着上面的紫花发呆,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素叶还住她这儿,两人说说笑笑的好像也不知道什么是忧愁。

那时候她正准备进精石,而素叶也正是意气风发时。

生活的美好从来没那么接近过。

只是,经过了她,然后走过了她。

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很憔悴。

林要要转头,却发现是丁司承。

他穿得很随意,不再像以前那么精神抖擞。

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后,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说,要要,回到我身边吧。

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是林要要心知肚明的事。

叶渊的行为虽说可耻,却极其透明和直接地撕破了她的幻想,让她面对着血淋漓的事实才清楚知道,她和丁司承早就成了过去。

她轻轻摇头,说了句对不起。

丁司承看上去很痛苦,拉紧她的手,“我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事,要要,你我这么多年感情了,我不能说放下就能放下。”

“这件事永远都会成为你我之间的疙瘩,司承,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林要要的声音很轻,轻的近乎连自己都听不清。

“我……”丁司承皱着眉头。

林要要心疼,为他,为他和她之间逝去的爱情。

身后有脚步声压过来。

她的肩头轻轻抖动了一下。

很快地肩头一暖,一件男士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身上,透着一股子清冷。

然后,她那只被丁司承攥着的手就被叶渊拉了回来,他笑道,“丁先生今天怎么来了?你来得正好,也省得我亲自给你送请柬了。”

丁司承愕然,看着叶渊,又看向林要要。

“要要。”叶渊圈上了林要要的肩头,轻声道,“你没跟丁司承说,你要跟你的前男友结婚了吗?”

他故意把“前男友”咬得很重。

丁司承眉梢染上愤怒,“叶渊,你太卑鄙了。”

叶渊却没恼,始终低头看着林要要。

林要要沉默了好久,然后开口,“是的司承,我要嫁给他了,婚期已经订下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丁司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伸手指着叶渊,“他强.暴了你,你还嫁给他?”

叶渊一挥手拨开了他的手,“丁先生,请你注意你的用词,上床这种事说白了就是你情我愿。”

“叶渊,你这个——”

“司承。”林要要挡在了叶渊面前,看着丁司承,眼波有一瞬的震荡,而后,又趋于平静,“别闹了,这是我的决定。”

“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你不爱他,要要,你爱的人是我!”丁司承伸手箍住她的肩膀。

丁司承一愣。

“司承,你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你跟我提出分手的时候你对我早就没了感情了,这么多年的两地分居,时间早就耗尽了你对我的爱。”林要要其实一直不想说这番话,这是她深藏在心里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叶渊事件,她情愿去逃避一辈子了。

“我想,我们压根就是没有缘分的,我们都曾努力过,努力着去在一起,商量结婚,可一直都没有结成,其实原因你我都很清楚。你对我有愧疚,又因为这么多年的在一起你早就习惯了,可愧疚和习惯不是爱情,你我之间已经出现了问题,这是,我一直骗自己说没有。”

“不,要要,你别胡思乱想,我……”丁司承一时间慌乱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弥补。

林要要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丁香花的味道窜入了鼻腔,馥郁芳香,却刺痛了她的神经。

“我一直知道,其实你是爱着小叶的……”她淡淡飘出了这句话。

丁司承全身一颤,愕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