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彦沉吟片刻,“舅舅,只是个误会。”
素冬看着他,反问,“真的只是误会?”
年柏彦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素冬指的是哪件事,就算他在不爱看新闻,安静的事也闹得满城风雨了,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轻叹了一句,放下一直攥在手里的茶杯,手心之中还残留了一丝温度,如素叶的体温,温柔*。
“真的只是误会,我跟那个女明星什么都没有。”
素冬听他这么说后轻轻点了下头,也就放心了。
因为素叶一直是在他身边长大的,所以在素冬心里,小叶跟自己的闺女没什么区别,也正因如此,他更趋向于一个做父亲的心情,那就是对未来女婿近乎苛刻的挑剔。纵使年柏彦再好,在他眼里也是配不上他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但平心而论,年柏彦的确又优胜于其他男人,尤其是在叶鹤峰下葬那天,他担心素叶的样子素冬是看在眼里的,因此也就接纳了他。
而今天,素冬知道,像年柏彦这种男人一旦肯去解释,那说明他心里的确是坦荡荡的,谣言归谣言,他素冬还是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柏彦呐。”素冬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我这辈子呢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家人健康,孩子幸福就好。小叶呢自小就没了妈,打小也吃了不少的苦,所以呢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希望你能够好好待她,能够给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开心了,我才能对得起我姐。”
年柏彦为素冬添了一些热茶水,轻声道,“舅舅,您放心。”
他没有说什么海誓山盟的话,也没有过多的承诺,就只是一句“您放心”,却足以令素冬那么相信了。
“之前你跟我们提到过小叶对于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现在她怎么样了?”素冬问了他一句。
他知道年柏彦找了一处地方让素叶散心的事,也从年柏彦口里得知她的心情郁郁寡欢,那段时间其实他很担心,素叶是心理医生,他也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旦患上抑郁症该有多可怕的事实,生怕素叶始终将不快掩在心里什么都不说最后弄得自己无药可医的地步,虽说后来素叶回来了,跟他们说自己没事,但素冬还是想问问年柏彦,问问他小叶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年柏彦让素冬放心,说现在素叶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素冬这才终于把心放下,因为他是知道,其实人心脆弱,人的身体生了病好医治,但心如果生了病就很麻烦。
而年柏彦这时想起了丁司承的话,不动声色地问素冬了句,“叶叶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素冬想了想,“蒋斌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蒋斌之前呢?”在拿到心理评估报告后,年柏彦查过素叶的一些事,查来查去也查不到她再早年发生过什么事,除了蒋斌那件事,有段时间他的确认为丁司承口中所指的事就是蒋斌,因为那件事的确是对素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蒋斌的事素叶是记得的,没必要再会去影响她的记忆,那么,还能有什么事是她不愿意去记起的呢?
素冬迟疑了一下,“蒋斌之前?”
他喃喃,意外地,眼神变得躲闪。
“是发生过什么事?”年柏彦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素冬马上遮掩了去,轻声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叶在很小的时候曾经走丢过一次,但很快就找回来了,那时候她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小孩子嘛,没大人在身边总会没有安全感。”
说完这话,又急急补上了一句问话,“你突然这么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年柏彦淡笑说没什么大事,又道,“只是觉得叶叶缺乏安全感,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对了,好端端的怎么能走丢呢?”
素冬拿起茶杯,吹了吹茶水,“大人粗心而已,你也知道我们这代人带孩子都是散养,不像你们这代人啊,看孩子看得精贵。”
“叶叶知道这件事吗?”
“那么小的事她哪记得去?只是当时她很害怕,又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们也不会主动提起,哎,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儿。”素冬呵呵一笑。
年柏彦看得出素冬不大想提这件事,也就作罢,跟他闲聊了其他的话题,聊着聊着,年柏彦再次将话题引到素叶身上,但绝口不问她走丢一事,只是笑说,“有时候我会被叶叶气得够呛,她小时候是不是就很会气人?”
但凡家长都喜欢回忆孩子的小时候,尤其是子女们长大成人后,素冬也不例外,一听这话后乐了,放下杯子,迫不及待说,“她呀,打小就调皮捣蛋,明明就是个女孩子,一天到晚地爬树上房子,还喜欢抓些虫子之类的吓唬周围小朋友,为这事儿,邻居家没少抱怨。”
年柏彦也浅浅地笑了,他绝对能够想象出来那一幕。
“很少有女孩子像她这么大胆的,抓虫子吓唬小朋友?”
“这算什么?在小叶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啊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条小蛇,偷偷将蛇带到了学校,然后在课间吓唬一个正在吃零食的女同学,当时那个女同学吓得一动不动,一节课了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后来老师才发现不对劲,赶紧叫了救护车,等我们接到通知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女同学真的吓呆了,用迷信的说法就是吓掉了魂儿,好几天才恢复了正常。”原本是小孩子令人头疼的调皮捣蛋,但素冬现在说起来,倒是有了自豪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