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苏州的时候乔伊在,但乔伊的行程不是年总安排的。”许桐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她,“乔伊这阵子的确跟年总走得挺近,听说文森有意让乔伊介入bgright的管理,所以我想乔伊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经常去精石吧。”
素叶相信许桐的话,有时候人很奇怪,明明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是质疑他,就好像是年柏彦,如果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她会信吗?
她会迟疑,因为女人都一样,嫉妒会蒙蔽一切理智。
而这番话是从许桐嘴里说出来的,她是个局外人,平时做事谨言慎行,所以素叶选择相信她。
“其次……”许桐吞吐了。
素叶看向她,等着她开口。
许桐看上去有点为难,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说了,“如果年总真的提出了这个条件,那么依照他的性格,我想一旦你选择离开他,他绝对会娶乔伊。”
素叶的心口一哆嗦,她明明知道会是这样,可从许桐口中倒出,她还是难以呼吸。
“娶乔伊完全是利益上的结合,素……不介意我叫你小叶吧?”许桐改变了对她的称呼。
素叶轻轻点头。
“小叶,你向来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年总一旦娶了乔伊,实则就是商业联姻,这种事像是年总这种级别的男人,实现起来不难,而且也习以为常。”许桐轻声道。
素叶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你要放手吗?”许桐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你是个心理咨询师,我想你接触的感情案例比普通人要多得多,只是你身在局内,看不清很多事情罢了。你真的要好好问问自己,你真的想放年总走吗?真的就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你看着他搂着其他的女人、娶其他的女人、或者有一天你在街上看着他牵着其他女人的手从你身边经过,你不会心痛?”
素叶每喘一口气都疼。
“其实年总那个人挺不好相处的,性子又臭又硬的,他呢,又不习惯跟人解释什么,尤其是面对你,很多事他可能就不想说了,怕你担心,又或者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我呢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所以相比较而言,比很多女人都了解他。”许桐难得地开玩笑,“就拿之前的那两个星期来说吧,我想你们是吵架了,他一直住办公室的休息室,可第二天我总能看见他车子里的油量少一些,你猜他大半夜的能开车去哪儿?”
素叶眸光一怔,很快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又不敢确定。
其实,那段时间,她在睡梦之中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会经常做梦梦见他,然后感觉真的就在他的怀里,难道……真是他回来了?
“这么多年我见到太多爱慕年总的女人了,为他疯狂的不少,为他做过傻事的也不少。他身上有太多让女人着迷的东西,所以,明明就是个理智的人,碰上他之后也变得疯疯癫癫。”许桐轻轻笑着,“现在轮到你了,你再也不是我以前认识的素叶,干练果断,现在的你已经完全是恋爱状态下的患得患失,对了,你把这叫做什么来着?我记得你在给员工培训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挺符合你现在的心态。”
素叶抿了抿唇,半晌后轻轻吐出,“恋爱歇斯底里症,简单来说就是,恋爱中的男女,总是在接近幸福的时候倍感幸福,而在幸福进行时患得患失。”
许桐点点头,“所以你是幸福的,因为年总心里有你。在他心里,你不同于任何女人,你被他折磨到疯的同时,他也被你折磨疯了。以前,他可从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原则,就像是他给你的选择,换做其他人,我想他早就没耐性了。”
“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私人电话从不放在我这儿,只要外出或应酬,哪怕是在办公室里,那部私人手机都是放在他手边最近的位置。前一阵子出差,他又开启了疯狂加班的模式,把手底下的人都近乎逼疯。但有一晚他累得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我送文件的时候发现他手里一直攥着私人手机,还有他的钱包,是翻开来贴放在心口位置上的。”
“钱包?”素叶不解,她曾经翻开过他的钱包,没发现里面有什么。
“可能是有重要的照片或什么的吧?”许桐说道,“我只是个助理,老板的东西我可不敢碰。”
素叶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什么照片在里面。
“哦对了,年总赞助了在上海举办的方程式,你知道这件事吗?”许桐今晚难得的能说。
素叶又傻眼了,摇摇头,可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因为年柏宵?”
“这件事他是着我去办的,赞助了赛事一笔不少的费用。”许桐想了想,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其实,年总很反对他弟弟去赛车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怕他出事。这一次,他赞助了费用,特意提出个要求,他弟弟的赛车,所有的元件都必须是顶级的、安全性能最佳的。”
素叶真的没听说过这件事。
“小叶,我觉得是你改变了年总。”许桐一针见血,“以前他对他弟弟向来是独断独行,为他铺好所有的路,但这次的事情让我觉得,他开始学会尊重他弟弟的选择了。要知道,年总那么一个骄傲的男人,想要改变他可不容易。”
素叶的心跳得很快。
良久后问,“你知道柏宵被绑架的事吗?”
“知道。”许桐终究也饿了,拿起筷子夹了口点心。
素叶一下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当时年柏彦为什么不去救年柏宵?”
许桐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是不救,而是当时情况不允许。年总当时负责的钻矿是跟其他集团一同开发的,如果保不住,对方在丧失巨额利润的情况下必然会起杀机,你去过南非你也知道那里的情况。不救年柏宵,年柏宵就会死,救了年柏宵,他们两个也都会死。所以年总当时只能先稳住绑匪,再暗地里想办法。绑架年柏宵的是一拨早就对钻矿虎视眈眈的当地人了,俗话说得好,猛虎斗不过地头蛇,那群人是当地人,如果不一次解决,以后还会无休止地绑架勒索。”
许桐说的情况跟素叶曾经推想的大致相同,她也觉得年柏彦不会致柏宵的性命于不顾,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状况。南非她当然清楚,利益至上,法律不健全的地方,人命就如蝼蚁般低贱。但许桐最后的一句话又令素叶心生警觉。
一个大胆的推测就油然而生了。
“导致绑匪丧命的那场暴乱,应该不是一场意外吧?”如果真的是场意外,年柏宵又怎么能装死逃过一劫?
许桐只是笑笑,塞了口点心入肚,“所以有时候年总那个人挺……”她想了想,找了个确切的词,“心狠手辣的。”
没有答案,却更胜过答案。
素叶也跟着一哆嗦,瞬间明白了。
“你现在可要想明白眼前事。”许桐提醒了一句。
素叶默默拿过点心,慢慢吃着,没滋没味。
“换做是我,我可能也没勇气去爱年总,他那个男人太优秀,高攀不起。”许桐淡淡笑着说,“可你不一样,比起很多女人你好太多,重要的是,他心里有你。你想想看啊,嫁给他,你会担忧,不嫁给他,你会痛苦。担忧至少是有希望的,但痛苦就只有痛苦。”
这句话落在素叶耳朵里,回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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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凯再一次去了戒毒所。
这一次,纱卡毒瘾没有犯,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静静地看着墙壁。
素凯等了好久,将一张画有昔拉图案的纸推到她面前,敲了敲桌子,“你现在只能配合警方,最起码能保住性命。”
纱卡只是刚刚扫了一眼图案后就不再说话,也收起了对素凯带来的欢喜之情。闻言素凯的话后,意外地问了句,“那个女孩子怎么好久不来了?”
素凯微微一愣,很快明白她指的是叶澜。
这个名字引起了心绞痛。
深吸了一口气,才稍稍压下。
“你跟她分手了?还是,她跟你分手了?”纱卡又问。
素凯皱眉,“我现在在跟你谈堕天使的事。”
纱卡这才把目光落在素凯脸上,“看样子,是分手了。”
素凯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了。
“你爱我吗?”纱卡看着他。
素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淡淡说,“纱卡,对不起,我不爱你。”
“那……”
“我爱的是她。”素凯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截了当道,“我对你心存内疚,是因为你对我的好,想法设法护着我,所以我希望你能戒毒成功,现在你的情况很好,我也安心了,只是希望你能够配合警方,不要再做无谓的沉默反抗了,你要知道,就算被你逃了出去,堕天使能放过你吗?他一定不会信你了。”
纱卡闭上眼,眉梢痛苦。
良久后,慢慢睁眼,“你查得没错,这的确是昔拉的图案,而堕天使也从来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一个盘根错节势力强大的组织。”
素凯见她吐口,拿起图案问了下,“这就是代表堕天使的图案?是统一标志吗?”
纱卡摇头,“不,昔拉只是其中一人。”
“谁?”
“我不知道。”
素凯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会不知道?”
纱卡攥了攥拳头,“我只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在堕天使的组织中,他的力量是最大的,曾经他一度坐上主事的位置。但这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平时从事什么职业我真的一无所知。”
素凯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