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化为虚无(1 / 2)

叶渊的到来令两人都很惊讶,尤其是林要要,她万万没想到叶渊会出现在这儿,甚至可以说是气势汹汹地来,专为她来,一时间大脑有点空白。

一直以来,林要要的心都在七零八落。

她不痛恨叶渊吗?

痛恨。

她痛恨叶渊以爱为名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甚至当他以卑劣的方式逼着自己嫁给他时,她都有想过一定要狠狠报复他。她要让他婚后的生活痛不欲生,她要让他知道她是有多么反感这段婚姻。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时间是最伟大的造化大师,它会在无形之中改变很多事。

例如她和叶渊的关系。

除了他对她之前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儿外,其他时候他对她都疼爱有加,没错,林要要可以用“疼爱”这两个字来形容叶渊,因为叶渊对她的关心和关注,其实远胜于丁司承。

丁司承很忙,所以她早就习惯了默默等候,等着他忙完之后主动联系她,哪怕他一忙起来就忘了她的存在她也不在乎;可叶渊不同,他也忙,但即使再忙他也会给她打一通电话,哪怕只有一两分钟。他会问她吃饭了没有,在做什么,开不开心之类的。最开始林要要有点不适应,甚至是反感,她觉得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补偿,可这么长时间了,他对她的关心和在意便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表现出来。

她对他发过脾气,也讨厌过他的来电,后来他就改成短讯,每次登机前会给她发一条:上机,我爱你;而每次落地时也会给她发一条:落地,我爱你。

后来,叶渊跟她说,你是我老婆,是我的责任,一想到你我就要更加注意安全,因为一旦我出事儿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就这么一句话,林要要的那颗心便在风中摇摆了。

是的,丁司承从未这么体贴待过她。

所以,当叶渊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时,又对着丁司承嚷了那么句话,冲进林要要脑子里的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感动。

是种,被人在乎的感动。

男人之间都会有较量,或明或暗。

丁司承作为林要要的前男友,而且还是谈婚论嫁的预备老公,别管他之前有多么不珍惜林要要,但被另一个男人硬生生抢走了,心里终归是愤怒的。这么多年,对于丁司承来说,林要要已是他的归属物,就这么成为了别人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归属物还是属于他的时候又属于了其他男人的,这是对男性尊严的挑战。

这就像是你千辛万苦得到了一个玩具,时间长了,你对这个玩具的热情也消散了,但别人突然抢走了这个玩具,你的心情肯定不能坦然。

所以,当叶渊冲进来时,丁司承先是惊愕,紧跟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长期积压的火一下子就冲上来了,“你老婆?叶渊,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得到的要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说话间他还是没放手。

平时看着儒雅温柔的男人,手劲却异常地大,林要要疼得皱眉,下一刻叶渊冲上前,一把将林要要扯了过来,拉至身后,高大的身形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林要要。

“丁司承,你别管我用什么方式得到的,总之我是得到了,现在她是我老婆,你再敢对她动手动脚我废了你信不信?”叶渊粗声喝了一嗓子。

丁司承自然也不服输,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上前,“来啊,你动个手试试。”

叶渊紧跟着就要往前冲。

被林要要一下子拉住了,冲着他拼命摇头,“算了,我们走吧,别惹事儿了。”

叶渊的胳膊被她紧紧抱住,回头看她惊恐的神情,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躺在血红色浴缸里的那幕,心脏像是被只大手狠狠揉了一下,那股子冲动也没了。

因为他记得素叶曾经跟他说过,叶渊你一定不能刺激要要,她好不容易才从抑郁症里走出来,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的成果给弄砸了。

收了手,叶渊咬咬牙,看向丁司承,“丁司承,小叶那笔帐我早晚得跟你算!”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做卫道士?”丁司承冰冷地说了句,“披着张人皮做的全都是龌龊肮脏的事儿说的就是你。”

叶渊的脸色又青了,刚要发作,却听林要要开了口,声音干脆冷静,“丁司承,其实你刚刚说对了,我对叶渊是一早就动了心,否则,不会发生那种事儿。”

这句话落下后,不但丁司承愣了,就连叶渊也愕然了。

林要要上前,目光直对丁司承,“他比你好太多,你关心过我吗?在乎过我吗?我也是个人,也需要别人来关心和呵护,你能做到的叶渊能做到,你做不到的叶渊也能做到。我凭什么就不能对他动心?现在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爱他,胜过爱你。难道你就不应该反省一下吗?你说你关心小叶,结果就是把她从喜爱的行业里拉出来?你说你在乎我,但你的在乎在我眼里更多的是不甘心。你是个心理医生而我不是,我无法用专业术语来描述你,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做事别太绝,你堵了别人的路自己的路也不会好走。”

话毕,拉过叶渊的胳膊,轻声说了句,“我们走吧。”

叶渊几乎是被林要要拉走的。

而丁司承始终僵在原地,一动没动。

回到车上,林要要还在发抖,关了好几次门都没关上,而叶渊一直在发愣,直到看见她关不上车门后才反应过来,伸手帮她关上。

她想哭,又哭不出来。

而手指的颤抖不停,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在心里不停地说,如果小叶在我身边就好了,那么她就能知道我是怎么了。

叶渊没了刚刚气焰嚣张的模样,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在林要要身边大气不敢出一下。

“开车啊?怎么还不走?”林要要见他始终僵着,突然提高了声调,喝了一嗓子。

叶渊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林要要这样过,嗯啊了两声后,赶忙发动了车子。

林要要将头转向车窗外,心里堵得要命。

车子却在开出不到二百米时戛然而止了。

林要要一个不注意,身子蓦地前冲了下,幸好有安全带,否则一定会飞出去。

“叶渊你干什么?会不会开车?”她火了。

叶渊却熄了火,也不顾她的愤怒,转过身一下子箍住了她的肩膀。

“疼。”被丁司承捏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叶渊赶紧放手。

“为什么突然停车?”她揉着肩膀。

叶渊舔了舔唇,看似有点紧张,还有点小心翼翼,“那个……你刚刚说你对我动心,还说你爱我胜过爱他,是真的吗?”

林要要僵住了。

“是不是真的?”叶渊不敢再箍她的肩膀了,像个孩子似的扯了扯她的裙角。

林要要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叶渊就很认真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林要要迟疑了下,垂着眼,脸颊有点微红,很快地没好气说了句,“不知道。”

叶渊观察了她半天,察觉她脸颊有点泛红后眼睛一亮,然后一下子将她搂紧。

“喂,你赶紧开车啊,我可是请着假出来的,晚回去要被扣钱的。”林要要嘴上嘟囔着,却没推开他。

“你说句你爱我,我就开车。”叶渊开始耍赖。

林要要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说呢,你开不开车?不开车的话我下车了啊。”

“我抱着你呢你怎么下?”

“叶渊你别得寸进尺啊,我刚刚的话是说给丁司承听的。”

“那你为什么说给他听?”叶渊没恼。

倒是问住了林要要,闷了片刻后道,“我……是不想他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你是不舍得别人骂你老公吧?”叶渊嘻嘻笑着。

林要要气得锤了他一下,“叶渊,我可没原谅你!”

他却截住了她的手,也不为难她了,轻声说,“但是,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爱你。”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头小鹿轻轻撞了下似的,她想抽手抽不回来,咬咬唇,可是一开口,鼻头又有点酸了,紧跟着扬起另只手,用力地捶打着他。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凭什么那么对我?”如同发泄。

叶渊忍不住搂紧她,不停地跟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林要要张口,狠狠咬了他的肩头。

叶渊就ying侹着,任由她的发泄。

由恨到爱是最煎熬的转变,她在这个过程中苦苦挣扎着,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像是在叫嚣着如何获得新生。可人始终是感性动物,情感的纠结会令人无法自已,林要要也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有一天能够涅槃重生,只知道,现在,她愈发地矛盾和纠结,又或许是,她不想去承认自己内心越来越清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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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站在讲台上,今天的科目是“人类梦境与人类性格通性的关系”,下课后,一如既往地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有男同学高喊了声,素老师,你就安心地桃李满天下,外面的那些记者们我们替你挡着,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全场都高呼“是”。

素叶站在原地,看着台下一张张年轻活力的脸,心生感动,深深鞠躬说了句,谢谢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