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生到死(除双胞胎外)的过程都是独自的旅程,在这段旅程中,我们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志同的结为朋友,话不投机的也就过眼云烟。人从无到有再到无,最大的不同就是,当我们终于在这个世上离开时,会有一路走来的朋友、家人对你眷恋不舍,这便是人来世上一遭的意义。
曾有人问,为什么人的寿命要比*物长?也曾有人回答,因为*物一出生就知道如何去爱去信任,但人类,要跌跌撞撞懵懵懂懂、耗费数多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光阴才明白什么才是自己要的,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有些生命,因短暂却获得简单的快乐,例如猫狗;有些生命,因漫长却遭受复杂的痛苦,例如人类。
形同,曲艺。
她的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是漫长的,最后选择了这么一种方式来结束生命。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儿一大早曲艺就看上去闷闷不乐,叶玉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说没什么。叶玉心想着可能是店里的事儿多,再加上天热她身体不舒服,就跟她说要她留在家里,曲艺同意了。临出门之前,曲艺突然问叶玉有没有恨过她?
叶玉觉得奇怪,曲艺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也不用让出一部分股份,叶玉劝她别瞎想,这是她自愿去做的事儿。可曲艺还是郁郁寡欢,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叶玉,以至于到了现在,害得叶玉都不能堂堂正正地出去见人。
叶玉知道,自从曲艺知道年柏彦以帮她们平复谣言为名拿走叶家股份后,曲艺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而接下来的日子她也没好过过,被叶家人视为祸害。曲艺每一天都背负着这样的重担生活着,她担心,终有一天曲艺会被压垮的。
只是叶玉没料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曲艺没有去蛋糕店,声称自己想要好好休息,叶玉轻声细语劝说了她一番后便去了蛋糕店。
等晚上回来的时候,不见曲艺出来。
叶玉以为她睡着了,将外带的晚餐放下,正在换鞋的时候,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眼角的余光扫过,很快,飘过客厅的窗子。
叶玉心里不知怎的就哆嗦了一下,再定睛,一切都恢复正常。
正值夏天,客厅的窗子都是开着的。
这一晚,风出了奇的大,窜进了房间里来时,室内的花花草草都被吹得摇摇晃晃。
她想去关窗,却听见楼底下有人发出一声惊悚的叫喊,近乎能将整座楼都掀起来。叶玉探头,借着路灯似乎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楼下已凑过去三三俩俩的人,又惊叫离开。
叶玉的脑筋像是被人用力挑了一下似的,楼下的路灯很刺眼,趴在地上的那人,她的衣服、她的形态都让叶玉出了奇的熟悉。
曲艺!
她像是疯了似的找寻每一个房间,曲艺不在房间!
叶玉便冲下了楼。
血腥味充塞了她的鼻腔,她浑浑噩噩地冲上前,拨开人群,见到的是曲艺那张侧脸,那张被鲜血染红的侧脸,眼睛还没闭上,与叶玉震惊的目光相对……
曲艺留下了一封遗书。
遗书上写道:我不愿再做束缚你的人,只有我离开了,你才能无牵无挂,没人能够威胁你,没人能够笑话你,叶玉,你要好好活着。
曲艺以死来成全她。
曲艺的血刺激了叶玉。
她痛恨所有人,痛恨那些干涉她和曲艺平静生活的人,痛恨那些曾经在背后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的人,有时候杀人的并不是枪支和匕首,那些流言蜚语、甚至是恶意利用更是锋利的杀人工具。
可是,她无法去痛恨自己的母亲,只能在芸芸之中找到一个发泄点,找到最初的导火线,这条导火线就是,年柏彦。
叶玉的心思,素叶不难懂,这也是她想骂醒她的原因。
谁都不想看见有人流血有人死,素叶跟曲艺无冤无仇,当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面对叶玉的来势汹汹和倒打一耙,她要做的必然就是刻薄相待,一则年柏彦是她老公,二则曲艺是死于自杀,跟旁人无忧。
可曲艺的死像是扎中了叶玉的死穴,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心里眼里全都是对年柏彦的痛恨,将对所有人的恨全都集中在年柏彦一人身上。
素叶的话刺激了叶玉,当着警察的面儿,她竟不管不顾地冲上前,素叶还没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就被年柏彦扯到了身后,刚一转头,叶玉一巴掌就打在了年柏彦的脸上。
巴掌声十分清脆,惊了所有人。
叶玉还想着第二巴掌时,她的手被年柏彦一下子箍住了。
素叶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下年柏彦的侧脸,顿时疯了,冲着叶玉怒喝,“你这个疯婆子!跳楼得就应该是你!”
叶玉的指甲长,刚刚一巴掌下去甚至划伤了年柏彦的脸,虽说伤口没那么严重,但有点出血了。也难怪素叶会疯,她都不舍得打年柏彦那张俊脸,现在,叶玉不但打了,她的指甲还把他的脸划伤了!如果不是年柏彦拉着,她一定会一巴掌还给叶玉。
警察上前将叶玉拉开,叶渊在旁看着直摇头,阮雪曼竟也不敢大声张扬了,很明显的,她看见年柏彦脸上有血痕,有点心虚害怕了。
“叶玉,我们谁都没想要曲艺去死!她已经不在了,你这么冲动还有意义吗?”叶渊拿出长兄的威严,喝道。
叶玉又开始哭,一句话听不进去。
阮雪曼叹了口气,小声在旁劝说道,“小玉啊,你可千万别怪妈妈,你也了解妈妈,我就是心直口快啊,平时是对曲艺有意见,但绝对不想让她去死啊,你要原谅妈妈啊。”
警察示意大家别说话了,让叶玉平静一下。
素叶才懒得搭理叶玉的情绪怎么样,如果没有刚刚的举动,说实在的她还真是同情叶玉,可一巴掌打过来后,素叶恨不得上前踹她两脚。
“你怎么样?”素叶从包里拿出干净的湿纸巾,为他轻轻擦了下脸。
该死的女人,指甲刮破了皮。
叶玉要是敢毁了年柏彦的容,她一定会往叶玉脸上泼硫酸!
“没事。”年柏彦看出素叶眼里的愤愤,安慰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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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素叶小心驶得万年船,又给年柏彦的脸消了遍毒,紧张兮兮的模样一改之前对他的爱答不理,大有他的这张脸大过天的架势。
“好了,你要不要再给我裹个纱布之类的?”年柏彦趁着她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的空档,长臂一伸将她拉坐在怀里,笑道。
素叶腻在他怀里,轻轻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心疼地说,“那我是担心你毁容啊。”
其实她挺内疚的,如果不是年柏彦挡着,叶玉那巴掌肯定是打在自己脸上,不过,说实话,素叶宁可自己挨巴掌也不想是年柏彦。大庭广众之下,他个大男人就挨了叶玉一巴掌,说出去多跌面子和身份啊,更重要的是,这么英俊的一张脸,万一被打坏了怎么办?
年柏彦挑眉,“看来你只是担心我毁容啊。”
“你呢,好看就在这张脸上,我当然担心。”素叶仔细打量着他,巴掌印倒是没了,只剩下划伤的一道。
年柏彦没理会自己脸上的问题,大手覆上她的后腰,轻轻捏玩,“你就看上我这张脸了?”
素叶故意气他,“是啊,你要是个丑八怪谁会跟你啊。”
“我以为相比容貌你会更贪恋我的钱包。”年柏彦开着玩笑。
素叶看出他有心的戏弄,只觉得腰身暖暖的,撇了撇嘴,“我这个人呢,很讲究素质的,可不是所有有钱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就拿你来说吧,成功多金英俊,换句话说你就是个有钱的还有能力赚钱的帅哥,我当然乐得其中了。但如果你又老又丑,光有钱也没什么用,我是看不上你的。”
年柏彦抿唇浅笑,说,“那只是帅哥却没钱呢?”
素叶歪头想了下,然后很认真地说,“如果特别特别帅的话……”
他笑看着她。
她又想了后,肯定道,“我也不会选,我才不想养小白脸呢。”
年柏彦无奈摇头,抬手打了她屁股一下,动作很轻,很*溺。
素叶便笑着搂住了他。
她发现,这两天没跟他亲近,好想他啊。
之前心里很别扭,毕竟他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怪他怨他,也不愿跟他多说话,就连晚上睡觉她也是背对着他的。现在因为叶玉的一个巴掌,她对年柏彦的心疼胜过一切,一个男人当着众人的面儿替她挨了打,她还有什么委屈的呢?
所以,敞开了心怀,就这么紧紧搂着他时,素叶才感觉到好想好想他。
素叶的主动亲近令年柏彦心悦不已,顺势将她抱起,两人双双窝在了*上。
他低头,青嘘嘘的胡茬扎得素叶咯咯直笑,撑开他的脸,他却还要压下,最后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彼此的呼吸如藤蔓似的,绞缠相绕。
自从她被他给辞退,已经没见她这么笑过了,今晚的她笑得一如从前那么明媚,看在年柏彦的眼里,心口激荡。
素叶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轻声道,“我觉得啊,应该找个大师看看风水,也许真是流年不利。”
“迷信。”年柏彦亲吻了她的额头。
她抗议,“你不能这么蔑视这种东西的,人生在世,谁敢保证能把一切看透?”
年柏彦瞧着她的模样,越看心里越是喜欢,忍不住轻轻啃咬着她的唇,含糊低语,“相信我,我尊重一切传统文明及宗教文化。”
素叶擎起他的脸,阻止他继续探索下去。
“但是你要知道,叶玉已经误会你了,她把一切的罪名落在你头上。”
年柏彦翻过了身,倚靠在*头,手臂一伸将她捞在怀里,“这是她的事,我无权也无能力去干涉。”
“可她万一对媒体乱讲怎么办?莫须有的罪名也挺可怕的。”素叶趴靠着他,皱着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