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八月底的天儿,就开始变得阴晴不定了,时常是晴两天阴三天的,每下过一次雨,次日的空气里就多添了一份薄凉。
因为晚上有雨,所以素叶和年柏彦没有外出用餐。外面电闪雷鸣,素叶却兴致很高地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开饭的时候,窗外已是倾盆大雨。
这两天年柏彦始终在观察素叶,尤其是她睡觉的时候,他都尽量选择晚睡,基本上是要确定她熟睡之后再去睡,目的就是怕她被梦境困扰。
而这阵子惴惴不安的还有素冬和方笑萍,一遍遍打电话给他,询问有没有当年跟素叶事件有关的那人的消息,他做着二老的安抚工作,让他们务必放宽心,不要露出端倪让素叶发现。
令年柏彦稍稍放心的是,素叶似乎睡眠质量很好,最起码这段时间没有从梦里惊醒的现象发生。
一顿晚餐,两人吃得静谧温馨。
餐桌上,素叶依旧是喋喋不休的那个,而年柏彦,始终含笑在听,甚少说话。
她给年柏彦讲了杨玥的事,更讲了纪东岩被杨玥认作是海生的事。
年柏彦只是当做笑话听,没当真。
倒是素叶急了,跟他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年柏彦给她盛了一碗汤,轻轻笑道,“那你是想告诉我,人有前世今生?”
素叶哑口。
人有没有前世今生她怎么能够定论?虽说方倍蕾用了前世回溯的方法激发了很多不属于杨玥今生的记忆,但也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够说明杨玥说的那些就是前世记忆了。
很多的新闻报道倒也经常会说发现转世之人,但这种过于宗教信仰的说辞没有强大的科学依据作支撑,谁都不敢说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想了想,素叶起身走到客厅,从包里拿出样东西又进了餐厅,递给了年柏彦,“你看。”
年柏彦接过,是张画。
“这是杨玥第一次接受治疗时画的画,你看看,是不是很像纪东岩?”杨玥画的是梦境中的海生,当时她看着这幅画就觉得很眼熟,好像画里的男人在那见过似的,后来见到纪东岩后才恍然,纪东岩和画中的男人很像,五官轮廓基本上是一致的。
按理说看画及人是很简单的,杨玥的画工不错,所以画像自然会栩栩如生,但只因为画中的男人是渔民的装扮,所以让素叶无法将画中的男人跟西装革履的纪东岩联系在一起。
年柏彦将画放到了一边,轻轻点头,“是挺像纪东岩的。”
“所以啊,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纪东岩上辈子就是海生,那他和杨玥该是多么奇妙的一段关系啊。”素叶幻想。
年柏彦抿唇浅笑,“你就别给乱点鸳鸯谱了。”
“我可没有,有时候缘分可不是人为控制的,杨玥长得漂亮,家境又好,性格还很难得的不错,一点儿大小姐的脾气都没有,我打听了,她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校花,从上学到现在,不少有钱人追她,她怎么就单单觉得纪东岩是海生呢?”
“只靠这一点你就觉得这两人应该在一起?”年柏彦不赞同,“这种事听上去很荒诞,她可以觉得纪东岩是海生,那么日后呢?保不齐会出现第二个海生、第三个海生。”
素叶却否定了他的想法。
“海生就只有一个,这是她传递给我的信息。”素叶指了指画,“她在画海生的时候下笔果断,丝毫没有犹豫,足可以说明海生在她脑海中已经有了具体的样子,所以说,她认定了纪东岩就是海生,她梦里的那个男人。”
年柏彦挑了下眉。
素叶笑道,“你都不知道纪东岩在看见这幅画像时的样子,吓死他了,哈哈,太逗了。”
“你总不能说服他,让他承认自己是海生吧?”年柏彦无奈。
素叶也叹了口气,“事实上,他认为杨玥接近他是早有预谋。”
“换成任何男人都会这么想。”年柏彦能够理解纪东岩的想法,“如果突然有一天有个女人跑过来跟我说,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男人,我会想到把她先送进精神病院。”
素叶喝了口汤,“这件事呢,还有待查证。”
“在我看来,这个杨玥不定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注意纪东岩了,只是想法设法接近而已。”
素叶挑眼,“我看啊,像你们这样的男人就是自大,就是自我感觉良好,你还真当纪东岩貌若潘安,女人见了他都要死要活非跟不可是吗?人杨玥也是个富二代行吗?”
“我没有说杨玥一定是冲着纪东岩的腰包去的,你不得不承认,纪东岩的确长了一张很讨女人喜欢的脸,这么多年围在他身边的女人还少吗?有多少女人为了能够吸引他的注意想尽了办法,那么,谁敢保证杨玥就不是冲着他的人去的呢?”年柏彦的思维向来严谨。
素叶看着他,啧啧了两声,“你有时候可真讨厌啊,本来一件挺浪漫的事儿,你非得用模式化理性化的思维去分析。”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没那么多的奇迹。”年柏彦笑着哄劝。
素叶嗤鼻。
“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就交什么样的朋友,纪东岩也这么自我感觉良好,要我看啊,他还配不上人杨玥呢。人杨玥差什么呀?正是花样年华,长得漂亮,有着极好的家教,哪像纪东岩啊,都三十好几了,前科累累,私生活糟乱的。”
年柏彦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