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交出视频不再留有存底,别在缠着叶渊,那么你们席家也会好过,否则,因为你而害得你父亲这么大岁数了去吃牢饭就太不孝了。”年柏彦字字威胁。
席溪紧紧抿着唇,盯着他,“年柏彦,你这是要跟我们席家斗?”
年柏彦扔了烟头,起身,踩灭火光,缓步踱到席溪面前,如此一来,席溪感到压力陡增,他高大的身影就罩着她,令她全身毛孔都警惕性张开。
“是你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跟不跟席家斗,还得你席大小姐说了算,不过——”他话锋一转,俯下身,双臂搭在了沙发椅的扶手上,近乎贴近席溪,一字一句崩落字眼,“我不是叶渊,不会纵着你什么。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耍花招,那么我还真乐意跟你们席家斗一斗。”
“你……”席溪倒吸了一口气,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方才觉得他的双眸黑暗得骇人,像是窗外的夜阑,深邃无法见底,匿藏着令人不安的危险。
她嘴唇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你凭什么跟席家斗?你、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是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年柏彦勾唇浅笑,可接下来的话令人毛骨悚然,“所以,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席小姐,你说对吗?”
席溪冷不防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他的目光太冷,还是因为他的言辞太尖锐。
年柏彦起身,挺直了脊梁,“我没有那么多耐性。”
席溪看着手边的资料,还有一张张的照片,又想起他手机里的视频,知道大势已去。这个男人手里有太多让她不敢不从的筹码,跟他相比,她的视频就显得不那么举足轻重了。良久后,她才沉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交换。”
年柏彦唇稍泛笑。
“但是年柏彦,你要向我保证这些资料绝对不能外露出去!”席溪像是最后挣扎的寒蝉,即将溺死在秋雨之中。
“放心,只要席小姐能做到以诚相待,我年柏彦自然也会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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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杯是敬你的。”
酒吧里,叶渊举着酒杯朝年柏彦手里的碰了一下。席溪的麻烦解决了,他心里的重石总算放下,由此,他是真心感谢年柏彦的鼎力相助,想不然他必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因为年柏彦的筹码,席溪也不敢不听话,毕竟在个人利益和大局利益面前,席溪不会弱智到选择前者。这个时间回家也是打扰要要,叶渊便拉着年柏彦到了酒吧熬时间。
他以茶代酒,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年柏彦喝的是酒,否则两个大男人到酒吧买醉,不点酒像什么话?他举杯,对着叶渊的轻轻撞了一下,然后喝下大半口。
杯中的冰块融得差不多了,琥珀色的酒液在昏暗的灯光中熠熠,这里昭显着与刚刚别墅不同的热闹气氛,叶渊才觉得,自己像是真正活过来似的。
谁能想到万丛花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叶大少,也有被女人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年柏彦哼笑开口。
叶渊做投降状,“拜托,你可被挖苦我了,我哪有你精明能干?”
年柏彦挑眉,“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叶少,不用把我也挖进去埋上吧?”
“哪有哪有,我是在说事实,你看你之前的那些个*,哪有敢跟你找麻烦的?这点我要向你学习。”
年柏彦抿了口酒,放下杯子漫不经心,“你还准备有下次呢?”
“哪敢?之前我是花心了些,但认识了要要后,我真的是一心一意了。”叶渊叹了口气,恢复一本正经,“这次的事儿的确是我做错了,如果被要要知道的话,肯定就无法挽回了。”
“怎么会惹上这种女人?”年柏彦淡淡问了句。
叶渊抓了抓头发,“都是喝酒误事,席溪往酒里下了药,醒了之后我才发现的。”
“做了吗?”
叶渊垂头。
年柏彦见状无奈摇头,“看来视频也没被人动过手脚。”
“如果是动了手脚就不用把我逼到这份儿上了。”叶渊愁云惨淡的。
年柏彦叹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这件事过去了,要要那边你最好瞒得滴水不露,既然选择不告诉她,就准备瞒一辈子吧。”
叶渊点点头。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他抬头看着年柏彦问,“那些证据你是怎么找到的?是真的吗?”
年柏彦冷眼扫了他一下,“这年头最好找的就是商业犯罪证据,席家树大招风,相对付席家的人大有人在,作假?连成本都捞不回来。”
叶渊叹道,“年柏彦,我果然没有你卑鄙啊。”
“你连杀人的念头都敢动,我现在做的事跟你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叶渊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紧张地四下看看,然后说,“别总拿这句话来刺激我行吗?我当时也只是头脑一热。”
“你这种人适合去南非,满足你的嗜血情怀。”年柏彦将他的手拨开,淡淡地说道。
叶渊耸耸肩膀,“随你怎么损我吧,是你把我救出火坑,我就当还人情了。”
年柏彦笑而不语,将杯中酒喝光后,敲了敲吧台,很快地,酒保上前又为他倒了一杯,然后安静离开。
“你是怎么知道了我的事?”
“你老婆找了我老婆哭诉,然后我老婆又把我当成了撒气袋,连做梦都对我拳打脚踢,我再不解决掉你的事,你妹妹我老婆就直接把我解决了。”年柏彦赌气说了句。
叶渊惊讶,很快地面色担忧,“要要跟小叶说什么了?”
“她看见了你手机里的短讯。”
“啊?”这是叶渊始料未及的,他脸色一变,抓起外套就要走。
被年柏彦一把扯住,“你干什么去?”
“要要都看见短讯了,我再不回去死定了!”
年柏彦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问题儿童似的,“你坐下吧,要是你老婆发了疯,你以为你还能幸存到现在?”
叶渊怔怔地看着他。
“我老婆已经说服了你老婆,让她相信你是无辜的。”年柏彦说道。
“要要相信了?”
年柏彦抿了口酒,淡淡问,“那要要跟你提及这件事了吗?”
叶渊摇头。
“不主动跟你提,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你老婆真是被我老婆说服了,她相信你是清白的;第二种是,你老婆不相信,但她选择沉默,等着你自己去解决。”见叶渊又要开口说话,年柏彦补上了句,“不管哪一种情况,你要做的就是闭嘴,不要再提这件事,如果你老婆不知道这件事或者她原本就不想张扬这件事,你就聪明地避讳,问题已经解决了,不要再产生内部矛盾。”
叶渊擦了头冷汗,“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我都没脸面对她了。”
“叶叶说得对,有时候女人在婚后是选择自欺欺人的,只要你对她好,这比道歉更有用。”
叶渊沉重地点点头。
酒吧的音乐热闹了起来,在这样一个凌晨,这样一个阴雨天,这里却出了奇的热闹。年柏彦喝了点酒,觉得眼前的灯光很是刺眼,想来自己的年龄也不适合这里了,忍不住苦笑。转眼看向现场演奏的乐队,不禁想到曾经他跟着素叶在酒吧的时候,素叶跑上台唱了一首让他听着锥心痛的歌,他坐在下面,静静地守候。
两人选择了缄默,在嘈杂的音乐声中。
良久后,叶渊突然问他,“年柏彦,这件事要是换做是你,你会跟小叶摊牌吗?”
年柏彦扭头看他,静静地说,“不会。”
叶渊挑眉。
“摊牌只能说明无能为力,或者事迹败露,我和叶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所以不能因为外界的杂事毁了幸福。如果我做了,我会想办法不着痕迹解决。”年柏彦声音很淡,却很坚决,“因为,一旦摊牌,女人永远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跟信任和容忍无关,只关于人性。”
叶渊重重点头。
喝完了这杯酒,年柏彦放下杯子,拿起了车钥匙,“走吧,再晚不回去,你妹妹该把房子点了,她分分钟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呢。”
“给你找代驾吧。”叶渊说了句。
年柏彦笑了,“行啊,你终于学乖了。”
叶渊冷哼,“我是怕你被交警逮到,到时候我不好跟要要交代。”
年柏彦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