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雌伏在他身下,求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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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在许多年后再回想那时的事,不得不承认,能在宫中混得出头的侍人们,的确都是眼光毒辣。
其时,楚怀瑾不懂,甚至连封大摄政王自己都没弄明白的那些晦暗心思,却早有人透过那一样样从南郡运到宫中的稀罕物件,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才会有胆大到愿意以命博前程的人,从宫外取来了药,还煽动了他那个不经事的槐花仙。
只是没有人能猜到,这个一贯懦弱的少年皇帝,居然会,也居然敢,选在了那样的时间。
在那个燥热的长夜里,封晏舟有多欢愉餍足,待清晨时,他便有多狼狈不堪。
若是他自己心中无鬼,只有那药效在作祟,恐怕他早会在发现不对时,就另有应对。
而不是放任自己被情欲所支配,在大婚的前夜,将人囚在床上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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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封晏舟问楚怀瑾“可有半点廉耻之心”时,又何尝不是在责问他自己。
如今的朝堂虽安,可仍有饿狼环伺,又怎能容得下这等君臣、叔侄苟合的丑事?!
翻开历朝历代的史书,有哪一个佞幸能有善终?
纵使他日他与楚怀瑾的地位颠倒,只怕这天下也只容得一个废帝,却容不得,一个以色事君的前朝皇帝!
今日他已是行差踏错,再向前,便是万丈深渊……
封大摄政王紧紧手握着手中长剑,想要继续逼问那个蜷缩在脏污的龙床上的人。
可看着对方苍白的脸、满是痕迹的身体与不停掉落的泪珠,他最终什么也没能再说出口,只是命人将整个瑞阳宫封宫,不许任何人进出,便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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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封晏舟虽是赶上了吉时,整个婚礼也端的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新郎官姿态,可心中挥之不去的,却是他的槐花仙泪眼沉默看他的模样。
便是那人生四喜的洞房花烛夜,到最后也是潦草收场。
那位梁家的嫡女,在出嫁前应是也得过家中女性长辈的教诲,虽然已经尽力想维持世家小姐的从容淡然模样,但她那来不及掩饰的惊愕眼神,还是将她心中的想法露了出来。
封大摄政王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加倍的狼狈与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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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过后,封晏舟便总是夜宿在书房中。
逃避有之,的确是事务缠身,也有之。
北方干旱以致饥荒,南方又出了水患,温庭远提出的赋税新政也需要多加打磨与准备,才能在朝堂上正式提出……
这桩桩件件,哪个不需要他费心劳力?
还有皇宫里的那位……
封大摄政王血洗了半个瑞阳宫,杀尽了被牵扯入其中的宫人与知情者,却唯独最该死的那个人,他动不得。
也舍不得。
唯有将人半软禁在瑞阳宫中,把镇南王府早就埋在皇宫中的探子派到他身边,盯着、看着、以好心劝说之名管着……
封晏舟才能放下了半颗被系在那少皇帝身上的心,除了每日早朝时的傀儡戏外,再不去看那人,也不许旁人去触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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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封大摄政王能管天管地,却管不住,他那个半是女儿半是妹妹,从小宠到大的小侄女。
封黛鸢一眼就喜欢上了楚怀瑾,这封晏舟是知道的。
可他以为那不过是她一时心动,等冷静下来,便该清醒了。
却没想到,楚怀瑾之于鸢儿,就如同他之于楚怀瑾,是不知哪一世欠下的债,今生注定要为此发疯着魔。
于是,在他们封家上下都想要为这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姑奶奶”,觅个人世间最好的夫婿的时候,她却在他面前收了平日里的嬉笑,恭恭敬敬地跪下。
“叔父,鸢儿只想嫁陛下。”封黛鸢跪在书房的窗边,那一片月光中,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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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惊愕了刹那,又沉默了许久,才放缓了声音劝道:“自古以来,后宫就是人吃人的腌臜地方,鸢儿就算是做了皇后,也未必能得几日开心。咱们封家也不需要依附着他们楚家的血脉,来博将来的基业,鸢儿何必要去趟那一滩浑水?”
“倒是鸢儿觉得温四公子,如何?他之前随叔父去咱们南郡的时候,你不是总去缠着他吗?”封晏舟说着,便伸手要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虽然他现在还声名不显,但日后必是要留名青史的肱骨之臣,长得一表人才,性子又好,我还听说他决意不会纳妾……”
他的话还未说完,封黛鸢就扬声打断了他:“温柏深再好,我喜欢的也不是他!”
封黛鸢躲开了封晏舟伸过来的手,跪着不肯起身,只抬头看向面前这个素来任她予取予求的长辈。
她的满心满眼都是恳求,“鸢儿自从入京时见到了陛下,心中就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若是陛下他已有所爱,那也就算了,可他既然一直孑然一身,那除了鸢儿,天下还有谁人更配做他的中宫之主?!”
面对着这样的小侄女,封晏舟收回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她,半响后才憋出了一句:“陛下他……的确是心有所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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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摄政王说的是实话,可他家的小姑奶奶却根本不肯信,“他若是已心有所属,那为何不将人召入宫中,以致至今都是后宫空虚?!”
封晏舟当然知道答案,可他又如何能跟面前的少女明说,只能含糊着应对道:“那人……不合规矩的。”
封黛鸢一愣,“莫非陛下他喜欢上的,是个已经嫁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