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晚饭,陶源进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宋飞澜还在对着电视吃薯片。他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腰带系得不怎么严实,飘飘荡荡的隐约能看出里面是真空。宋飞澜又想起下午顶在腰上的那杆枪,顿时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我也去洗个澡。”
陶源没在意,拿了茶几上宋飞澜帮他泡的蜂蜜水喝。
两人都累了一天,虽然下午休息了一会儿,但身上还是乏。宋飞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陶源已经躺在了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断对着电视机换台。
宋飞澜一边擦头发一边问:“现在就睡觉?”
“你有什么感兴趣的睡前活动?”陶源一只胳膊垫在脑袋底下,看着他问,姿态随意又风骚。
宋飞澜擦头发的动作都有点僵了,他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陶小源在勾引我!
宋总吞了口口水,站在离床两米远的位置,不敢再往前走,结结巴巴说:“没……没有……我去吹个头发。”
往常陶源要以剃光他脑袋来威胁才能叫他自己去吹头发,今天却是非常自觉地钻进卫生间吹了半天,然后坐在马桶上发呆。
陶源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问:“怎么还不出来?”
宋飞澜心里想着‘我害怕’,嘴里却说:“我尿尿。”
他似乎听见外面的人笑了一声,然后说:“你快点。”
快点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宋飞澜站到马桶前,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弟弟,勃起的状态应该还是很可观的,但再怎么可观也没有陶小源的可观,他又摸了摸自己屁股,心里非常惶恐……陶小源应该没有那么人面兽心吧?……那谁知道呢?他今天中午都舌吻了还不认账呢!
宋飞澜拖拖拉拉从卫生间里出来,陶源还在床上躺着,电视机里正在演广告,见他出来,陶源说:“尿尿而已,怎么这么长时间?”
“我可能有前列腺炎。”宋飞澜随口说,他绕过床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钻进去,陶源早已经把被窝里暖的热烘烘的。他背着身躺下,陶源看了他一眼,问:“现在就睡?”
“嗯。”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陶源唇边漾起戏谑的笑,关了电视机也躺下来,说:“你再挪就掉到地上了。”
宋飞澜便拱着屁股又往床中间挪了一点,到底还是没回头,过了一会儿,等身后没了动静,他才悄悄转了个身,却正好跟陶源的眼睛对上。
“你怕什么?”陶源看着他说。
“……”宋飞澜抿了抿嘴,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说:“没有。”
陶源一把将他拽到跟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连一个拳头都不到,热乎乎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宋飞澜情不自禁有些期待,嘴都忍不住微微撅起来,准备承受暴风骤雨的舌吻,可惜陶源只是看着他笑了笑,说:“怕我强暴你?”
“……”原来是有点怕,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有点期待……宋飞澜垂着眼舔了舔嘴唇,小声说:“你今天中午刚刚强吻我,而且……下午我把你搬上床的时候,你硬了。”
他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轻轻地颤抖,说话的语气不像控诉倒像是勾引,陶源一瞬间差点又硬起来,中午浅尝辄止的那两片嘴唇此时正微微开合着发出悦耳又勾人的声音,宋飞澜一张嘴,他就想吻过去。
“我担心……也是很正常的吧?”宋飞澜抬起眼看他。
陶源立刻移开视线,轻轻咳了一声,说:“男人那样不是也很正常吗?你十七岁还没勃起过?”
“我……我当然有过了,可是我没强吻过别人啊。”宋飞澜有些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而且……而且你还伸舌头了!”伸舌头了还不认账!还不喜欢我!
如果不是因为自制力惊人,此时陶源大概已经扑上去堵上他那张小嘴,让他知道什么叫强吻什么叫强暴了。
宋飞澜几句话撩起了别人的欲望还不自知,嘚啵嘚啵说个不停。过了一会儿,陶源低声打断他说:“以后不会那样了,睡吧。”
宋飞澜也不是真的怪他,多少有些撒娇的意思,结果得到这么个冷淡对待,心想:要是陶源真的强暴他大概还没这么难过,可惜陶源根本不喜欢他。
两人都没再说话,宋飞澜不自觉朝陶源的方向凑了凑,可能是想讨好他,可陶助理似乎并不领情,又往另一边挪了一点。宋飞澜这回是真的难过了,轻轻翻了个身,胸口的失落快要溢出来……
这天晚上似乎格外漫长,陶源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一直等到宋飞澜终于呼吸轻浅地睡着,才轻手轻脚下了床去卫生间。
第二天早晨起床,他果然依照承诺准备让宋飞澜多睡一个小时,可是宋总的生物钟十分严格,七点刚过十分他就醒了。陶源已经在客厅里办公,宋飞澜趿拉上拖鞋走出去,探着脑袋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眼他的神色,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小声喊:“陶大哥?”
陶源抬头看他:“醒了?我叫早餐上来。”
宋飞澜乖巧地点点头,钻进卫生间又捧着脸开始无声地哀嚎:他都吻我了为什么还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还勾引我,连抬个头都那么帅……我老公真的好帅啊啊啊……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宋总勉强把持住自己,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两只眼睛还是忍不住悄悄看陶源。
“怎么一直看我?”陶源问。
“没有,我没看你。”宋飞澜语速飞快地说。
“……”陶源放下报纸抬头看他,心里忍着笑,问:“你脸红什么?”
“……太热了。”
两人从酒店退房出来直接打车回了家。
这一天比较清闲,陶源查漏补缺检查了一遍行李,领着宋飞澜到药店里转了一圈,买了些常备药带上。下午六点,两人便踏上了蜜月的旅程。
头等舱的座位宽敞,宋飞澜得稍稍坐直才能看见陶源,于是等吃完晚餐空姐铺好了床,他还是坐在那儿,背挺得直直的。
十七岁实在是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的年纪,干净的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只要暖风一吹,就义无反顾绽开花瓣,奉献自己的所有。
宋飞澜甚至没来得及质疑自己的感情到底源自哪一路经脉,便一个猛子扎进了陶源为他织就得温柔乡,心想: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喜欢你就够了。
第二十六章
陶源已经躺下,见宋飞澜还坐着,开口说:“睡一会儿吧,不然到那边精神不好,还得倒时差。”
宋飞澜只好点点头躺下,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欠身趴在座椅的扶手上看他,陶源睁开眼对着他笑了笑:“睡不着?”
“不是。”不是睡不着,就是想看看你。宋飞澜的手上还戴着婚戒,故意伸过去跟陶源的放在一起,说:“这戒指还挺好看。”
陶源嘴角抿出一个笑,没说话,他不太敢确定,宋飞澜现在是喜欢上了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少年心性闹着玩儿,也或许只是有点心动,在试探他也说不定。陶源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睡吧。”
宋飞澜被他一碰,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飘起来,浮在半空中美得找不着北,躺下来嘴角还噙着傻笑。过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眯着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飞机上睡不踏实,宋飞澜一直感觉自己似梦非梦,陶源还躺着,不过大概跟他的感觉一样,眉头微蹙着。宋飞澜起来上了个厕所,回来时陶源已经半坐起来,头发有一撮翘起来,看着非常可爱。问他:“去上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