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苦笑,他方才还踌躇满志,如今便已经为难了,他皱起眉,顿时也感觉事态严重,人家都要拜堂成亲了,你跑去放圣旨,总不能不许人家成亲吧,可要是许他们成亲,自己又开了金口,东宁侯家是不嫁也要嫁,二女侍一夫倒也没什么,问题就在于这事儿涉及到了宫里,问题就难办了。
他连忙道:“黄锦,你……你要快,亲自去一趟,把那传旨的太监寻回来,这旨意断然不能声张,权且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黄锦也晓得这其中的厉害,连忙站起来,忙不迭地跑了。
方才满是轻松闲聊的一对母子如今却是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桂湘虽是在京师做官,可毕竟只是个翰林学士,清贵和清贫二字是一对双生兄弟,一旦清贵就意味着你没什么油水可捞,单靠朝廷俸禄,勉强混个小康倒也不算什么,可是想要富贵却有些难了。桂家虽是大户,可是主要产业并不在京师,桂湘倒也不是什么铺张之人,因此这京师的桂家不过三重的院子,十几个厢房,前后两个大厅,再加一个书房,十几个仆役而已。
现如今他关着门,眼睛怒视着桂稚儿,在这屋外头则是几个丫头托着各种礼服候着。
啪……一向温润的桂湘拍起桌子,气得胡子颤颤作抖,道:“你做的好事,哼!哎……你实话说,你肚里的孩子到底有几个月大了?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咱们桂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历经数代从未出过这样的事,爹在的时候时常教导我们兄妹三人……”
桂稚儿目瞪口呆,后头的话,她根本没心思去听,只听到肚子里的孩子,让她羞赧得无地自容,耳根子都红了。
她连忙道:“兄长说的是什么话,什么肚子里的孩子……”
桂湘见她满是羞涩的模样,又见她抵赖,便忍不住要跳起来,怒气冲冲地道:“你还抵死不认?你以为为兄不知道?以为为兄是瞎子是聋子?为兄早就觉得奇怪了,你自从进了京,总是闭门不出,近来饭量也是增加了不少,小腹亦有隆起的征兆,你平时最爱穿百花衣裙,衬显修长的身材,而近曰却总是罩着一件小衣,你说说看,你这是要掩饰什么,到底要掩饰什么?”
桂稚儿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忍不住道:“天气寒冷,你见谁这个时候穿裙子的?”
桂湘愣了一下,不知怎么作答,又觉得桂稚儿顶撞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几乎要流出泪来,捶胸顿足道:“好啊,你抵赖吧,为兄是管不了你了,哎……爹啊,我对不起你老人家,当年……”
这时,外头却有人敲门,正是桂夫人,桂夫人见老爷回来怒气冲冲,却又要人准备礼服,要人将这府邸装饰一新,随即关起门来便和桂稚儿吵得不可开交,她心里担心,便在外敲门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桂湘气呼呼地去打开门,恰好看到了面色姣好的桂夫人,甩着袖子道:“是啊,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既然如此,那就成亲吧,迟早都要露陷的,不遮掩怎么成?你这个做嫂子的今曰少不得要张罗了,陪嫁的东西都尽力去筹办,不要显得咱们桂家小家子气。”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门外的桂夫人顿时也只有目瞪口呆的表情,里头的桂稚儿也是一头雾水,都觉得桂湘是开玩笑,桂夫人终于忍不住问:“是嫁给哪个子弟,怎么这么仓促?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桂湘冷笑道:“怎么回事?你去问你这个宝贝小姑子吧,这事儿,老夫不管了!”
说罢,桂湘拂袖而去。
桂夫人觉得事态严重,连忙踏进门去,方才还劝老爷不要关起门来质问,现如今她感觉事情不同寻常,也是慌慌张张地关了门,对着一脸愕然的桂稚儿道:“稚儿,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莫不是……哎,其实嘛,这也就这么回事,这种事虽然说出去不好听,可真论起来谁能说得清楚,你不要害怕,这不是来迎亲了吗?从此以后就是名正言顺了,总比偷偷摸摸的好,哎……你别生气,嫂嫂晓得的,女儿家害羞,方才我在外头听说什么孩子,你莫不是有了?呀……你为何不早说,瞒着哥哥嫂嫂,自个儿不是遭罪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