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大学就是同学,沈夏时的情况姜昕和杨谨都是清楚的,没爹没娘的孩子,在澄阳这种大城市也没个亲戚,像他们这样的行政人员,平日除了工作下班,朝九晚五准时准点,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结交朋友。
杨谨开始母性泛滥了:“夏夏,要不你还是来我们家吧,好歹能照应你,这么多年了你都是一个人,我们也是真心疼。”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沈夏时笑起来,墨镜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什么神采,她叹着气:“我还有我妈呢。”
“你妈…”姜昕压下鼻间的酸意:“是啊,你还有你妈呢。”
沈夏时不说话了,安静的卷缩在车里睡觉,杨谨拿出一块毯子盖在她身上,回检察院的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人嘛,总有一些事是悄悄放在心底不能轻易触碰的,沈夏时就是这类人。
回了检察院,蔚西洲在侦查部等她,沈夏时越过他坐到办公桌,在椅子上神游了十秒后,精神振奋的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
蔚西洲站在她面前:“沈检,刚刚是我过份了,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嗯。”懒洋洋的声线,沈夏时一手打字,一手看着资料,熟敛的程度让人觉得她经常这样一心二用。
“你接受了我的道歉吗?”
沈夏时停下打字的手看他一眼,继而接着在键盘上敲打着:“你刚刚道歉了吗?我怎么没听见?”
蔚西洲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我接受。”沈夏时弯下腰从柜子里抱出一堆资料:“但是你不适合在侦查部工作,当然,我不能左右你的去处,只是往后我不会再带你一起办案了。”
蔚西洲看她忙碌,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转身出去。
槐江19部完全笼罩在阴霾之下,谁也不敢进老大的屋里触霉头,打牌喝酒也不敢大声的吆喝,生怕老大扛着枪出来一番扫射。
战战兢兢过了两天,沐则果然扛着枪出来了,大家伙咽了咽口水:“头儿,有话好好说。”
“费什么话,办事儿!”
听说警方加派了人手保护金申鸿,不过对于槐江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个黄金打造的牢笼,里头的金丝雀时刻都会挂在他们手上。
金申鸿所在的医院,对面那栋大楼上,二四和斩春找好了角度,组装好了枪和消声器,看向一旁的沐则:“头儿,好了。”
沐则俯下身,瞄准了金申鸿的心脏,一秒,两秒,三秒…三十秒过去了,他还没有开枪。
二四和斩春对视一眼,老大的枪法一向快狠准,从来不会犹豫,这是怎么了?
沐则突然将枪口瞄准金申鸿的右肩,扣动扳机后三秒,金申鸿的右肩中弹,警察们惊慌失措的看向周围,空无一人,子弹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沐则把枪扔在一边,掏出手机看着沈夏时的电话号码,兄弟两人以为他要给沈夏时打电话了,可见老大发了半天呆,又皱着眉把手机揣起来,谁也摸不着头脑。
沈夏时忙的天昏地暗,接到陈帛的电话后,她立刻关上了电脑:“金申鸿被袭击了,我们赶紧去一趟医院。”
刚到医院,首先见到的人是金申鸿的父亲金大成,这位富商一看就富得流油,浑身上下名牌加身,啤酒肚挺得老远,模样看着憨厚,一双眼睛却格外的精明。
看着赶到的沈夏时,金大成箭步上前,吼道:“你们检方和警方是怎么保护我儿子的!”
嗓门儿之大,直将周围的护士吼得悚然一惊,沈夏时安静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皮笑肉不笑:“我是他妈吗?”
“你说什么?”
沈夏时皱着眉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擦着脸,冰冷的声音淡淡道:“既然我不是他妈,我凭什么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你们虽然申请了检方的保护,但是检方并没有接受,自然也没有任何义务保护你儿子。”
她将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掀起眼皮将他从头看到脚,眸中露出讽刺,嗤笑:“你是他父亲,你生养他一场,教不好就算了,还来怪检察官没有给你保护好儿子,你给我保护费了吗?对我放尊重点,别忘了我可是决定你儿子是否是杀人犯的检察官。”
“你!!”
金大成被怼得哑口无言,沈夏时简单询问了陈帛,知道金申鸿并没有生命安全,她离开时特意经过金大成的身边,瞥了一眼他肥厚的身材,翻了个白眼:“金先生下次上商业杂志,记得给修图师加工钱。”
“沈检察官不要太得意,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沈夏时看着他,面露讽刺:“要遇鬼也是你们父子俩遇见,你儿子杀了这么多人,你帮他善后,你也是帮凶!”
“你胡说什么!?”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金大成恨不得上去堵住她的嘴。
“啊~原来大家还不知道你们父子俩真实的嘴脸啊,放心,快了。为了不让金先生找我报仇,我这就回去看看你们金晨集团有没有做过违法的事,可别被我逮到,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很执着的。”
金大成压低了声音:“我不会放过你!”
“弄得死我你就放马过来,反正我一无所有,孑然一身,金先生就不一样了,偌大的金晨集团,我只要想查,你插翅难逃。”
沈夏时转过身,朝他挥了挥手,金大成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拳头慢慢的捏紧了,骨节泛青,一看就被气得不轻。
沈夏时说得很对,一无所有的人不怕失去,所以向来有恃无恐。
而金大成和金申鸿就不一样了,他们拥有了太多的东西,拥有得多了就容易顾忌,就容易暴露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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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图样图森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