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都不好过，因此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了。

提到当年，绝对是一件伤感情的事。

“对，没办法，还不都怪你，如果当时你……”

“程娅姝！”顾承恩眯眼，语气骤然扬高。

他爱她，也不许她再往下说伤感情的话。

能再次走到一起，两人心里都清楚，又是多么不容易。

程娅姝微怔，抿了抿唇，果真不再出声。

她就是脾气坏了点，冲动了点，其实都比较依赖顾承恩。

曾经，他们走到绝路——

但程娅姝相信，如果顾承恩当时能勇敢一点，他们的情况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惨烈，弄得她连国不敢回，明明儿子就在身边却不敢认。

这份痛苦，有谁能体会？

她同样的爱他，不然当年墨云楚费尽心机的想娶她，她宁愿远走他乡也没答应。

可回头想想，她从顾承恩身上又得到了什么呢，难道仅仅就因为那份爱么？

夜晚的墨家很热闹，难得一家人都聚在一起。

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商量公事，这边，杨妈妈端着一盘新鲜的橘子过来墨锦儿这边，“小姐，这些都是刚刚从院子里摘的。”

墨锦儿笑着挑了一个，她拿在手中把玩，“今年的橘子好大个呢。”

墨老爷子闲来无事，前些年在院子里种了不少的果树，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水果供应，吃起来，味道可比外面的好多了。

“记得小姐最喜欢吃酸的橘子了，不过今天这个不酸呢。”杨妈妈把果盘端去程素涵那边，话却是对墨锦儿说的。

程素涵像是在想什么事，表情始终淡淡的，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她随便从托盘里拿了个橘子，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和墨老爷子说话的墨云楚。

男人的侧颜正好落入她晦暗的眸底，她想起当年这个男人在新婚之夜和她说过的话。

没有甜言蜜语，只有一个嘱托。

这辈子，我就墨少辰一个儿子，你要好好抚养他长大。

“夫人。”

程素涵回神，这才发现橘子已经在她手中被撕乱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眼一旁吃橘子吃的正欢的墨锦儿，在杨妈妈的掩护下把手里的橘子丢进垃圾桶。

她最近太情绪化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程素涵晃了一眼大厅所有人，不由叹了口气。

就差墨少辰了，这孩子每次让他回来吃饭都会这么晚，害的所有人都等他。

程素涵焦急的站在大厅，就怕老爷子生气。

墨家大部分权利都在墨老爷子手上，本来是打算给墨云楚的，只因当年发生了一件事，令墨家陷入危机，墨老爷子才重出江湖，到了今天也没有放权。

大概是不放心墨云楚吧。

老爷子如果真的要放权，也该给少辰了。

丈夫靠不住，程素涵只能靠儿子。

“姨妈。”墨少辰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程素涵。

他脱下外套，程素涵接在手里，一颗心也算放下了，一边和他往里走一边低声问，“怎么忙到现在？”

“有点事耽搁了。”

“三哥。”墨锦儿笑嘻嘻的跑来，塞给墨少辰一个橘子，“爷爷亲自弄的，可好吃了。”

墨少辰看着她嘴角勾了勾，两人还没说的上话，那头的几人就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少辰，过来。”大厅的另一边，和墨云楚父子商量公事的老爷子朝他喊。

“爷爷。”墨少辰走过去和老爷子打招呼。

至于墨云楚，他就礼貌的点点头，而一旁的墨俞弦就更不用说了，他从来就当他不存在。

“今天一家难得聚在一起，爷爷问你，真打算和顾家的丫头定下来了。”墨少辰一来，墨老爷子把重点都投注到他身上。

墨俞弦手里端着茶，他轻抿了口，同样看向墨少辰。

墨云楚眉峰拧得死紧，他意欲让墨少辰否认，谁知他的儿子却不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当然，日期都定了。”

“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我也不管了。”墨老爷子似乎很疲惫，转身往餐厅方向走，“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在老爷子面前，谁也不敢放肆，即便墨云楚有话要对儿子说，这个时候也只能暂时憋下。

当年的事情，他忍了这么久，现在那个女人回来，他还要等什么？

这边，墨锦儿挽着程素涵的手走在后面。

“锦儿。”程素涵突然驻足，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