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我不是说了么,下毒的人,不会轻易让我死,我自有方法,你不用操心,我让飞宇去准备马车了,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等这场风波过后,再接你回云宗。”凌寒道。

“那你方才为何说你死后,我来做云宗这样的话语!你分明是没有把握获救!不行!我不能离开!”李鹤宸固执的说、“呵,师兄,你留在这里又能怎样,你也看到,现在的你,只能变成要挟我的人质。你甚至连到处跑都做不到——听我的劝,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回来。”凌寒拍了拍李鹤宸的肩膀,然后撑着地站起来,随即将李鹤宸从地上打横抱起,步履踉跄的送回床上。

“你若还是当我是师兄,把我的脚还给我!”李鹤宸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

凌寒叹气道:“我原来做给你的那双义脚,在那一晚刺客突袭时被毁坏了,但是要做出一双和那双义肢一样精巧的木脚,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的腿也有损伤红肿,不适合再用义肢走路,你正好歇一歇吧。我当初给你做义肢就告诉过你,不要长时间穿戴,可你总是不听,总有一天,你磨坏了仅存的膝盖,我看你就别想着走路了!”

“凌寒!”李鹤宸不甘心的叫道。

“师兄!你已经是没有双脚的残缺之人了!你为何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虐待自己会让你感到心里好受么?!你再怎样不甘心!你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了!你留在云宗就是我的累赘!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凌寒一把推开他的手,咬牙道。

“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师门遭到大难的时候,你不让我参与!我难道不是你的师兄么!”李鹤宸道。

“师兄,师父和我,从一开始就把你当成残废,连你的养老问题都早已想好了,放弃你没有用的自尊吧。我也言尽于此。再会了。”凌寒骤然起身就走。

“凌寒!你回来!你回来!”李鹤宸在床上吼道。

凌寒微微转头道:“师兄,你不要费心再来追我了,你的残腿,永远追不上我的脚步!”

说罢他再也不回头,大步离开了房间,只是紧握拳头的手指太过用力,指甲几乎戳破手心。

李鹤宸终于也没有再次摔下床,他当然知道,自己无法跟上凌寒的脚步。

但是——

“我对你的了解,也不比你对我的了解少——凌寒,激怒我,羞辱我的自尊,就是你对残废师兄的照顾么?哈,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李鹤宸收起了方才狂怒的表情,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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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宇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回来,而且他还带回了一样东西。

“师尊我给你带来了一样礼物,是师叔给你准备的——你的义肢被打坏了,一时修不好,但是你老躺床上肯定很闷,这个给你代步。”郑飞宇将他带来的轮椅放在床前给李鹤宸看。

“嗯。”李鹤宸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你刚才和师叔吵架了吧?看你脸色这么臭。师叔肯定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你这驴脾气我比谁都清楚!罢了罢了!你又不是女人家!生什么闷气,快来坐上来,我教你怎么用。”郑飞宇拍拍李鹤宸的脸说。

“别碰我。”李鹤宸撇撇嘴,郑飞宇哪里有徒弟的样子,没大没小。

“快坐上来!别生气啦!”郑飞宇道,“难道要我买糖葫芦哄你?你看你看,我教你怎么用,你就能自由行动了!”

“我知道怎么用。”李鹤宸嗤了一声,“而且这轮椅也不是凌寒做的,是我师父做的。我断腿之后,他便积极的将我从小到大,不同身高所需要的轮椅统统做了出来,以便我好好躺着受人照顾,每天教我的也改成了养生之道,不许我再碰任何锋利的器具,生怕我自杀——罢了,不说了。”

李鹤宸想到自己受伤后那一段什么都被师父和师弟代劳的日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郑飞宇给他穿戴好新的衣袍,挽了发冠,再抱到放了软垫靠背的轮椅上坐好,这一番整顿,使得李鹤宸看起来像个风雅无比的儒生,若不是他空荡荡的衣袍下摆,倒也是玉树临风,国士无双的气质。

李鹤宸坐好之后,便道:“飞宇,去寻个毯子给我盖腿,我的腿容易受凉酸痛。”

“是了是了!我怎么给忘了!你等我下!我这就去给你寻个毯子来!”郑飞宇拍拍头,连忙去找毯子。

然而刚走出门,他就感到奇怪,李鹤宸不是娇气的人,一直以来都用义肢掩饰残疾,怎么会突然说腿脚怕冷,难道这几日伤得重了?越想越觉得奇怪的他又返回屋内道:“师尊,你腿上的旧伤莫不是因为这几日奔波又严重,我给你看看吧!”

李鹤宸正在熟悉轮椅的用法,见到郑飞宇进来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见他食指和中指并拢,凌厉一挥,一道虚空剑气突然袭击郑飞宇!

第15章 人质

出其不意的剑气,使得郑飞宇应声而倒——

然而那道剑气却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他从地上坐起来,惊呼:“师尊!你做什么!你的法力没有被封住么?”

“咳咳咳……”李鹤宸捂着嘴咳嗽起来。看他骤然虚弱的样子,不像是恢复了法力,倒像是强行冲破禁制,逼出了一丝剑气。

“你胡来什么!你不要命了吗!你是要支开我自己跑掉吗?!”郑飞宇顿时明白了他的做法。

“不,我不是要支开你,我是要让你替我做事。”李鹤宸止住咳嗽,有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方才逼出的那道剑气,并没有消失,而是郁结于你的那里。”

“哪里?!”郑飞宇顿时感到大大不妙。

“那里。”李鹤宸指了指郑飞宇的裆部,“这道剑气,暂时不会发作,但是若没有我独门手法为你逼出剑气,三个月后,你的那里就会被切成碎块。当然,要我解开你身上的剑气,也需要我恢复功力。”

“要了命了!!!!!师尊!你不能这样!”郑飞宇惨叫。

“所以,你是打算将我送走,还是将我送回云宗呢?”李鹤宸操纵轮椅来到他面前,拍拍他的头道。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郑飞宇哼唧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扔给李鹤宸搭在腿上,正好也遮掩了李鹤宸腿部的残疾。

于是郑飞宇只得将李鹤宸又带回了云宗。

他有云宗的腰牌和符咒,可以自由进入,然而进入云宗的山门之后,他去的却不是自己本来住的贵宾苑,反而顺着不为人知的小路,来到了一处僻静的竹林小院之中,小院之外都是古早门派早已弃置的野林和荒池,就连那个矗立在池水环绕地基上的小院,从外观看上看也是破旧得很。

“郑飞宇!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李鹤宸拍着轮椅的扶手问。

“啊,那个师叔早就料到你可能死活不愿意离开,所以做了二手准备,他说若是你用诡计威胁我,就把你带到这里来。而他有办法破解你的诡计。”

这小院和外界唯一的通道就是一条窄窄的木板桥,可想而知,一旦郑飞宇将木板桥撤掉,李鹤宸绝对无法一个人离开那个宛若孤岛的小院落。

“凌寒就那么想要囚禁我么?”李鹤宸冷哼一声。

小院看起来破败,里面却是布置的相当舒适豪华,就连照明都是用的夜明东珠,屋内连一把椅子板凳都没有,所有桌子都是靠墙放,给室内腾出了最大的空间。

一名姿容灵动的少女和一名面色冷峻的少年此时双双从小院内迎出来,向李鹤宸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