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承良沉声道:“那个叶若,她才回来多久?怎么就能直接被霍家看中了!要不是你一直找机会任着他们相处,她会有机会和那个霍靳琰在一块么?!”
略顿了一下,他又瞥他,再出口的话都有了点深意,“还是,你是故意的?”
叶成安瞬间大惊失色,连忙辩驳,“不是!爸,我怎么会故意这样做呢!这真的不是我……这霍家要是能和咱们阿芷顺利结了婚,这代表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让他和叶若……真的,我,我……”
他越说语序越乱,脸色也憋红起来,满面生怕被误解的急切。
邹承良始终没讲话,就这么冷眼看着,似想从他的表情里探寻出什么。
半晌,邹承良沉沉道:“总之,当年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应该还记得,你也知道我的原则。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法,否则有什么后果,你自己的懂得!”
当年叶成安求娶邹玲丽时,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过叶家与霍家的婚约会归在叶芷头上。邹家当年既能扶持叶家起来,自然也能再打压。何况以邹家在生意场上的那些手段,必不会让成建好过。
可前有霍靳琰的警告,后邹承良又在此施压。叶成安此刻只觉整个人在被拉扯。
门口这时响起敲门声。
保姆兰姨在外提醒:“邹老先生,先生,霍少来了。”
“他来?”邹承良有些意外,淡淡瞥叶成安一眼。
叶成安一悚,沉甸的心情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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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一楼客厅时,霍靳琰刚好也正同叶若从外走进来。迎面正碰见邹承良与叶成安二人,他如常礼貌招唤,“邹董,叶总。”
叶成安从前很盼望霍靳琰来,但自从舞会后那次不欢而散的谈话之后,让他对霍靳琰便心生出一种微妙的逃避感,都是能不见则不见。
更况且现今邹老还在,怎么看他现在来都不像是个好时机。叶成安顶着压力,勉勉强强地笑应,“靳琰,来了啊,过年好,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霍靳琰淡淡回。
邹玲丽母子三人站在不远处,带着警惕与怨怼死死地盯着他紧扣着叶若的手,眼睛红得仿佛能滴血。
邹承良倒是面色如常,半笑不笑地问:“你这孩子,怎么会突然过来?”
邹家与霍家的在生意场的关系虽水火不容兵戎相见,但到底日子还是要过的,两家人彼此间的关系还是能粉饰得毫无芥蒂般。
霍靳琰与邹承良并不熟,但好歹也曾在生意桌上见过几面,眼下相对,倒也能笑得自然。
霍靳琰说:“今日除夕,我来拜个年,顺便向叶总讨要一个人。”
“讨要人?”尽管已经猜到他的来意,叶成安还是装傻。
“嗯,我妈上次见过叶若后,对叶若很喜欢,所以今年想邀请叶若去我们家过年,还希望叶总能应允。”
听他这么说,一众人都齐齐一愣。
尤其叶芷,听出霍靳琰已经带叶若见过霍夫人的意思,胸口压隐的狂躁又开始泛动起来。
好在有邹玲丽与叶昭修在旁看着。
叶成安一脸蛮为难的样子,“靳琰啊,你这……是不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这大过年的,都求团圆,哪有往外跑的?你看……”
“叶家人丁多,往年缺了叶若,也没见少了团圆。”霍靳琰矢口截断,语气里有点隐隐的嘲意,“况且叶若是我未婚妻,也算我霍家人一半,去我霍家过年,也没什么不对。”
被堵一句,叶成安一时没说出回驳的话,表情也略僵。
一旁一直哄慰叶芷的邹玲丽忍无可忍,急戾开了口,“霍靳琰,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这大过年的来我们叶家要人,我们一家人连顿年夜饭还没吃,你非要先带走一个,这是什么道理!”
“一家人?”霍靳琰闻言却反而笑了,讥讽冷哂,“抱歉,叶夫人,恕我直言。”
“既然是一家人,那为什么小女儿能有当季最新的礼服穿,大女儿就只有过季旧款;一家人,也能表面热络待人,背地挑拨离间?一家人也能找人.绑架,毁誉清白?您对待您家人的方式,是否过于别致了些?”
他直白将她曾做过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件挑上明面,邹玲丽僵白着唇,声调发颤,“你……”
霍靳琰直直逼视,目光利得像剑。
气氛有点僵。邹承良适时轻咳,似笑非笑地缓解局面,“靳琰,不管怎么说,你说的这些,都是他们叶家的家事,一家人过年也是家事。他们自家的家事你非要管,你这手,伸的是不是长了些!”
“邹董,也请您恕我直言。”
他失了笑,目光一瞥面对向他,气势丝毫不弱,“您说的没错,这是叶家的事。既然是叶家的事,那您现在的手,是不是也伸得长了些?”
万没能想到他会这样说,邹承良猛滞了一口气,手杖重重捶地。
“我是叶家的母家,我自然能管!”
“可叶若的母家姓苏!”霍靳琰分毫不让,“不归邹家管。”
空气一刹僵滞。
周遭气流都好像凝结了,静得诡异。
隔半晌,霍靳琰重新开口,“对不起了叶总,我今天来带走叶若,也只是过来告知一声,并非商量。”
他一向崇尚先礼后兵。言罢直接转向叶若,再也不顾他们几人,面庞一下放得柔和,“我们去准备一下吧。”
叶若轻轻点头,抬头淡瞟了他们一眼,随着霍靳琰转身上楼。
紧盯着他们两人一道走向二楼卧室,楼下的几人仍就僵滞着,半晌说不出话。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隐在楼梯尽头,邹承良徒然反手,茶几的紫砂壶落地绽得粉碎,完全气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是最佳辩手——霍怼怼!
怼天怼地怼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