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摸是会炸毛的(1 / 2)

人在无聊的时候, 无非就是胡思乱想, 如果这时候有个乖顺不得了, 你怎么戳怎么摆弄都不会有丝毫反应的家伙在身边, 那就勉为其难拿来取乐吧。

暗河流动的水声不大,这里水也浅了, 几乎没什么怪异鱼类, 就像一汪死水似的静谧非常, 谢紫衣盯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漠寒许久, 伸出手, 漆黑的洞窟是不怎么能看得分明面容的,眼力再好也只是个大概罢了,用手指循着脸颊摸到阖上的眼廓,触感居然粗糙得很,还有几处磕破了,额头上更是鼓出来好大一个肿块,肯定是乌紫一片。

你说,怎么就能有这么傻的人。

难道忘记人身上有许多穴道都能使之骤然晕迷吗?

——真是完全没有武林高手的自觉。

这就好像平日里在绝尘宫无趣时听侍女们说起的一个笑话,说是武当山下的镇子里, 有个姓乔的富户,养了两个儿子,都还丁点大, 一个会哭会闹, 又经常做傻事, 一个安安静静乖巧得很, 结果阖家上下都对那个惹事是非的多看顾些,爹娘都多心疼些,这就叫做什么来着?

哼,小儿无知,无可厚非,就怕有些人也是故意如此…

谢紫衣心中不快,手中一重,漠寒耳际一缕头发就被他扯下来了。

“……”

俯身一看,漠寒还是动都不动的趴那里,别说扯掉他头发了,估计就是砍他几刀都不会有反应,谢紫衣定定看了一阵,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小子算是命好,若这会在这的不是自己,而是湛罗真人…天晓得漠寒醒过来的时候会是啥造型。

挨得近了,感觉到漠寒身上冰凉凉的,这才想起先前挖箭头时点了他止血穴道、气血不通内息不得运转,再躺下去估计额头就要烫得不能碰。

解开穴后,唯恐他内息不畅,却又因为所修的内功偏生是相克的,不敢灌输内力,谢紫衣只伸了手去轻揉活血的穴道,却没多久谢紫衣就察觉到漠寒呼吸稍微急促。

此地虽不见天日,但粗粗一算,漠寒走了才不过一个时辰,根本就不可能已经是傍晚。

——那是当然,某人只是洗漱吃饭,把琐碎事情搞定之后继续上线了,因为这是周末么,这会的心情跟昨天中午见到李茂后回来时,可是一个天一个地截然不同。

只不过装死没装好,呼吸漏了一拍。

谢紫衣一顿,不动声色的移开手指,忽地直直一按某处穴道。

“哈哈哈啊…”

漠寒笑得险些岔气,要打滚又怕翻下水去,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窜起来,岩石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他手足乱挥,起先谢紫衣还避得过,却不想漠寒窜到一半伤口处痛得抽搐又栽倒下去,这下力道失衡,漠寒还能辨得清方向就见鬼了,一头就摔在谢紫衣身上。

于是等漠寒好不容易喘匀气,就傻了。

自己半只脚已经落到了水里,歪七横八的姿势尴尬无比,那一只右手,没处使力的时候,正按在谢紫衣胸口,脑袋也挨在他脖颈边,这还不是最难堪的,最要命的是他一惊想挪开,结果没仔细想他们此刻是一横躺一竖趴几乎成十字的狼狈样,漠寒左手探出去没摸到凹凸不平的岩石面,却好死不死碰到了…!!

九州夏日里穿的衣服本来就薄,勿论谢紫衣的,更是最好感觉最轻薄凉快的衣料,哪怕隔着外衣里衣两三层,那触感也是分毫无碍。

那浅淡悠长的呼吸,一时停滞了下,本能的略微深深吸了口气,抬掌就将漠寒掀到一边。

谢紫衣从地上爬起来,神情说不出是恼怒,还是难堪。

要不是之前顾忌让开后漠寒肯定会跌到水里,就没有避让,谁想到——

定心,深呼吸,这是漠寒,不是随便哪个混账,不能一时气急,挥手要了他的命。

谢紫衣还没定下神来,就听到那家伙不知死活的说:

“咦,我刚才怎么了?“

装,你继续装。

“那个,梁先生,我们来商量下到底怎么出去吧。”

漠寒觉得整个九州都没有比自己更苦逼的人了,就算没个风和日丽,哪怕穷山恶水也可以的啊,他倒好,不但在地底,喜欢的还是一个武力值暴表的绝顶高手,自从“共骑”之后,漠寒就突兀的察觉到那个从前没仔细考虑过,现在一定要认真无比对待的问题。

——不是他不想做啥,根本就是现在他有优势么?

所以,动不动就需要转话题乱扯的人伤不起!

“其实,也许我们该留在原地不动的,暗河的漩涡一旦形成,可能就是那古怪的湖会出现的地面的时候,只要被那漩涡卷出去…”

“你是说,要跳入水中,走回头路?”

“呃,这只是一个想法,就算往回走,这里漆黑阴暗,连个标志物都没有,根本分辨不出来。想找到当初我们落入暗河的地方,只怕难如登天。”

“知道便好,你若不想死,最好别让伤口沾上水。”

还是地下暗河这般不见天日滑腻诡异的冷水。

“那梁先生有何办法?”

“等你的师父来。”

“啊?”

***

登高远眺,晚风携带着沙粒从一望无际的荒漠上吹过来,从城墙上往下望,进出大同的车马排成长长一列,这些都是运送的都是粮草与箭枝,在边疆重关,是没有百姓的,住的都是当地招募来的兵丁亲属,稍微做些生意,其余人等,一律是不得接近和居住的。

远处的砂岩后,有几个风尘仆仆,不复妍丽模样的女子悄悄探头,然后又缩回来。

她们还带着一匹马,浅栗色的毛发,正有些恹恹的踏着蹄子。

“这样做,真的行吗?”

一个穿着绯色罗衣的女子面带忧色,“这匹马是这次来塞外,临时才由关内带出来给主人的,湛罗真人根本就没有见过,怎么可能认得出?”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想想我们是在哪里找到这匹马的。这茫茫草原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虽然说不需要为主人担心,但是放出去的猎鹰都回来了,却没有一只找到主人的,草原这么大…”

“是啊,如今情势不明,枭龙堂又欺人太甚,让我们姐妹都没办法出关去找,我都抹一次脖子了,这次再被堵上,只怕就没那么容易逃掉,他们将所有部落马场都牢牢看死了。”

“且不说这个,你看准了,那边运粮草的是最靠近大同的那个马场苦役?”

“没错,那马场的老头也在呢,估计是要来讨好舒朝大将军的,哼,这些墙头草都是风吹两边倒,真打起仗来天知道他们要站那边。”

“这些事就不是我们管的了,放开缰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