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不能就这样一病不起……
“央儿……央儿……”床上的顾炎清又叫起她的名字,她忙扑跪在床前,紧紧握住顾炎清因为常年执笔而布满老茧的手,一时间,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只怨,她年少叛逆的时候太长,总动不动便惹母亲生气,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懂了事,却还没能让母亲开怀几日,便见到母亲卧病于床。
许太医垂着首从床边退出来,正要出门时,忽有一个人挡住了她的路。
那人一身白衣胜雪,一头青丝低挽,一张玉容胜似秋水,一身风骨浑然天成,他不言不语只这么随意地立着,就宛若神祗般高华清傲。
此时,他微蹙起眉头,凝着顾宛央跪坐在床畔的身影,眸底动了动,似有什么东西要宣泄而出。
“少君安。”对着他,许诺轻福了福身。
他干净的眸子随着这一声唤从顾宛央身上转过来,目光停在许诺身上,浮现几许迷茫之色,“许太医,她,怎么了?”话语间,他伸出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顾炎清。
“家主是中了毒。”
“毒,是什么东西?”他不解地追问。
许太医干脆放下手上的药箱,那药箱看着不大,实际却一点儿也不轻,“家主是中了落雁沙,一种逐渐侵蚀人五脏六腑的极慢性毒药。”
“落、雁、沙……”轻声念着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脑海中蓦地闪过了一道光,曾几何时,他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
倏地转过身,他没跟任何人说什么,自顾跑出了主院大门,向着未央院的方向跑去。
碧溪守在门前看到他,思索片刻,掠起轻功跟在了后面,少君如今的心智不比常人,顾宛央早早吩咐了她们要多加注意。
主院里,许诺看看一转身跑开了的自家少君,不自觉地摸摸脑袋,这样的少君,看起来似乎比曾经更容易亲近。
曾经是只可远观的高高在上,如今却举止天真多了许多生气。
顾炎清一直在念叨顾宛央的名字,她神志有些不清,偶尔几个旁的字吐出来也是七零八落不成整句。
顾宛央一直趴在床前,明明听不出什么,却还是不停地点着头,第一次,她发现母亲其实比她想象中苍老得更快。
慕小词回来的很快,跑进屋里时,他手里抱了一本厚厚的书。
径直停在许太医面前,他将那书重重往她手里一放,面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道:“什么都不要问小词,小词这么做,只是因为脑袋里有一个声音,让小词一定要把这本书交给你,现在,小词做到了。”
许太医有些不解地拿正了那本厚重的书,入目的封面上写着六个大字:西陵氏族医案。
看清楚的瞬间,她的眼睛蓦地张大,这是前朝以文史医术闻名的西陵氏孤本,这孤本已绝迹于世间上百年,相传曾为一隐世家族族长取得,自此再无人能从那家手中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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