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人怀里,他今夜第一次安心地闭上眸子,任那眼底忍了太久的泪水,在这一刻一一滑落。
感受着很快便被泪水打湿了的衣襟,顾宛央双手将他揽得更紧,却也不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
同时,她微微侧首,薄唇落在他眉心,久久不肯离去,“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容珩在顾宛央之后,亦很快赶了过来,她在浓浓的夜色里看到这一幕,多年没流过泪的双眼忽然酸了酸。
苏念派来的人在看到容珩的瞬间怔愣住,一个个停下了所有动作。
碧落碧溪碧昭也在随后跟过来,只是,碧落碧溪在明,碧昭在暗。
趁着慕词止了泪水的功夫,顾宛央抬起首,看向一侧的容珩,道了句,“草民顾宛央,谢陛下隆恩。”
是,先前若非容珩赶到,守卫皇宫的御林军就要将她们包围,那样的话,有人受伤事小,如果救不及慕词……
“你们……先回去罢。”容珩看看他们,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
顾宛央点点头,“草民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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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未央院。
方一从马车上下来,顾宛央便让人去找了许诺,然后自己抱起慕词,一路赶往了未央院。
许诺在睡梦中被人叫醒,本有些不满,可闻得是未央院出了事情,忙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拎了药箱匆匆赶去。
未央院的主屋内,慕词侧卧在床,面色已惨白如纸,浑身不停冒出的冷汗,不仅让那一袭白衣沾了水,还将那一头如瀑的青丝尽数打湿。
他是在回顾府的途中生了痛意,继而一程不得安稳。
许诺在匆匆为他把了脉之后,面上少见地有了难色,“本就临近产期,少君这次是真的大动了胎气,若不要早产,就只能用……针灸。”
可如果用针灸,被施针者必要褪去衣衫,以赤、裸的体肤接受针疗。
这个道理,世间之人早已无一不晓。
难就难在,男女大防,这般做了,多少有损男子的清誉。
床畔,慕词紧紧抿着唇,深刻的痛楚早已抽离了他所有的意识。
顾宛央见着,忙俯身将自己的唇覆上去,伸舌撬开了他紧咬着嘴唇的牙关,待他松下来几分,她起身抬首,又向他口中递上了自己的手臂。
看着他下意识地便一口咬上去,她不仅不恼,反而不自觉地萌生几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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