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关于这两人各自的花边新闻，基本上都是假的，除了寻常应酬，逢场作戏，两人从来也没跟谁真的有过恋爱关系。

但无论如何，“玩咖”这个词，他和她都配得上。

康铎抽烟、喝酒、偶尔去夜店听听曲儿看看跳舞，但他私生活很干净，他认为自己算是个好男人。

然而好男人不好男人的，他看冯鸢似乎也并不在乎，这两年来，从来都是他提出邀约她就赴约，该吃饭吃饭，该看电影看电影，该喝酒蹦迪就一起嗨，嗨完分道扬镳——用冯鸢的话来下定义，那就是“酒肉朋友”，再贴切不过了。

他不想跟她做普通的酒肉朋友，他对她的心思，早就人尽皆知了，可冯鸢偏偏丝毫不为所动，她从不肯与他谈情说爱。

那时候康铎总以为冯鸢还年轻，毕竟他大她四五岁，在她眼里像根不可靠的老油条，需要点考验时间也正常。

谁知随着时间的推移，冯鸢如今大学都毕业了，心智早比同龄人都要成熟十几倍，却依然对他的明示暗示装聋作哑。

前不久仙侠ip《南风志》的庆功酒会，冯鸢也去了，一袭香槟色羽毛礼服艳惊四座，紧接着转天就上了热搜，说她和男二号整场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还在微博po了合照，疑似恋情萌生。

结果这事儿才过去没半个月，又有营销号爆出某个十八线网红穿与她同款的卫衣，戴与她同款的帽子，还有一只与她品种相同的猫，舆论都说这个网红是她包。养的小狼狗。

她从来不把这些绯闻放在心上，但康铎很在意，他简直在意得快疯了。

“又是男二号，又是小网红，上次还有个大你十多岁的餐饮总裁，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啊？”

“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爹都没你管得宽。”

然后冯鸢就果断挂了电话，之后任凭康铎再怎么私信轰炸，都没再回复过他。

于是也就有了康铎求助秦九樱的那一幕。

鉴于康铎是薄飏的好兄弟，这些年也帮过自己不少忙，而秦九樱又是个有求必应的好孩子，所以她遵守承诺，吃完早餐就给冯鸢致电问候。

“喂？鸢鸢呐，在哪呢～”

“在南逢的办公大楼呢。”冯鸢说完，高贵冷艳地轻哼一声，“一听你这肉麻劲儿，就肯定找我没好事儿，赶紧的别绕弯子。”

秦九樱心虚地嘿嘿一笑，委婉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正事，除了想你了，还有一件小事，就是……就是昨晚康老师给我打电话了，挺着急的，说最近联系不上你，托我问一句……”

“托你问什么？问我是不是还活着？”

“问……问你这段日子过得好不好。”

“特别好啊，花天酒地，帅哥在怀的，为什么不好？”

秦九樱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明显被噎了一下：“那你……你怎么也不和康老师联系啊？”

冯鸢漫不经心地反问：“莫非咱俩是经常联系吗？咱俩互相联系的频率是多久？”

“呃，差不多三四天一次？”

“你瞧，就连咱俩这关系，尚且三四天一次，我跟康铎有多铁，需要天天跟他汇报行踪？”

听起来貌似是很有道理，但秦九樱越琢磨越不对劲，她迟疑着反驳：“但你跟康老师，显然也跟我的性质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朋友。不过要说不一样，那也确实，他哪有你跟我亲。”

“……”

冯鸢道：“小祖宗，你究竟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我得先挂了，待会儿还约了人，谈一个百万ip的版权开发。”

“等等！”秦九樱索性也豁出去了，她把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问，“鸢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康老师有点偏见？明眼人都看得出康老师喜欢你，你就算对他没感觉，至少也给个答复，别惹得他成天胡思乱想的。”

冯鸢那边沉默半晌，忽而嗤笑了一声。

“他喜欢我？像他那种公子哥，无非是越得不到的越想撩拨罢了。”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冯鸢淡声道，“圈里都传开了，康家老爷子正在给康铎物色未婚妻人选，目前最中意的是仲夏科技的千金何萱，两家人都在一起吃过饭了，就差培养感情确定名分了——都到了这份儿上，我不该避嫌吗？万一以后碰上了，你说尴不尴尬？”

秦九樱一愣：“这事儿康老师可没跟我说。”

“他能跟你说吗？那混蛋就会装傻充愣，甭搭理他，吃着碗里的还想占着锅里的，当老娘是吃素的？”

“……”

冯鸢又嘱咐了秦九樱几句，大意基本是让秦九樱别管这事，安心谈自己的恋爱，随即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冯鸢向后靠上真皮座椅，半晌，面无表情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

冯鸢万没想到，自己大晚上的刚谈完合作回家，才脱下外套，还没来得及卸个妆，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明明白白显示着“康傻子”来电。

她无语了一瞬，这人还真是够执着的。

她原本打算像先前一样置之不理，或者直接把他拉入黑名单算了，但手停在中途，迟疑良久，终于还是点了接听键。

不如就借这机会跟他说清楚，让他趁早放弃，也省得他不依不饶的折腾。

她冷声开口：“喂？有事？”

“冯鸢！”康铎那边的摇滚舞曲播放正嗨，但他的声音依旧很有穿透力，几乎是吼出来的，“冯鸢！来喝一杯吗？今晚的酒特别好！”

“？”冯鸢一头雾水，“你说什么疯话？你在哪呢？”

康铎继续吼，要说这唱歌的肺活量就是优秀：“我不要找代驾！也不用他们送！要不你来接我啊？你来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