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就在许超大谈特谈各种美食的情况下,大大方方的走神,然后,又在走神中,大大方方的陷入沉睡。
她意识的最后一刻想的是,药水里应该有安眠成份。
…………
欢喜做恶梦了。
曾经,她以为现实就是恶梦。
后来,她逃脱了,以死记灵代价。
新生之后的她,却是真正的做恶梦。每夜每夜从恶梦中惊醒,夜夜睁着眼睛,瞪着黑暗,直到天明。
来到这世界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只敢在白日里睡觉。
后来好了。
其实不是好,只是她强行的让自己,只浅度入睡。虽然质量不高,但因为睡的时间够长,清醒时,也没有任何紧张的事情需要她。家里人小心翼翼,不管她睡多久……所以,那样的睡眠质量,也完全不是问题。
但这一次,因为药物的关系,也可能是伤后的她太累,一时间忘记了这些,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恶梦,随之而来。
她的梦里,只有两色:白色和血色。
白色,是实验室里的白。墙壁是白的,设备是白的,床单窗帘是白的,来来往往的人,他们从头到尾,全都是白的。
除了白色,她唯一看到的就是血,她自己的血。
那些人在实验时很疯狂。他们想知道,她身体的极限在哪里,所以,从来不给她全身麻醉,每一次,她都是清醒的。她能清醒的感觉到,针扎进皮肉里的感觉,刀切割皮肤时的破裂感,血涌出来时,死亡一步步临近,却总是带不走她的绝望。
每一次,那些人都将属于她的部份展示她的看。
他们想逼疯她,他们认为她疯了,便会将一切吐露出来。
她大概是世上,唯一一个,清楚的看清过自己内脏的人。肠胃,肝胆,心肺……
“看看吧,这是你的心脏,多么健康的颜色,跳动的多么有力……”
泪糊了她的视线,她甩着头,嘴里全是绝望的拒绝。可惜,血色如影随形,从不会放过她。
“不要……”
“阿喜。”
“不要。”她尖叫着醒来,泪流满面,满目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