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度就是不想再宿在越清的账中了,才想留下那些金丝碳,不然就越清夜夜的撩拨,他真的快憋出病来了!
以前他不懂那种痛苦的感觉,现在终于明白了,这被日日压抑着自己又可碰不可得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怎么了?”越清认真问道。
“没……没什么!”寒度心里有些委屈回道。
…………
临王缓缓从思绪里回过神来,那激昂的琴声铺盖而来,直抵入他的耳朵和心扉。
那个曾经给他念这首诗的人,说他是唯一的人,说他是她未来君后的人,说他是她心中唯一的人。
他以为她广开后宫,盛礼迎他人为君后之时,便早就忘了这曲《逆九江》,他现在很问问她,她还记得这词曲,可她还记不记得上一世她对他的承诺。
曲子到这儿应毕,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林越清手下的琴却没停,转瞬曲调又悲惘了起来。
“欲惑人者绘皮相,欲屠心者假倾囊!长浪息幽峭,断殇以成妆,似仙非仙,庄君郎!暗渡暗渡,乱九江!”
林越清手下的琴声忽然低抑了几分,带着撕扯的仇爱恨怨,让临王往前的脚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刚刚那想质问的话忽然搁于心中,缓缓在心底撕扯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疼痛和窒息幽幽灌了进来。
是啊,我早已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庄君郎,早在那一次我在帝陵里站在她对立面开始,在那一次我假意投敌被误解开始,她心中的我已经是笃定的祸乱大越九江天下的人。
一个披着画皮,一个假意靠近,一个为姜氏躲了她大越的仇敌,他怎么能还有脸去问她,问她还记不记得上一世的承诺!他怎么还有脸呢……
他听着那琴音,心下满满都是越清生前最后那一句“让我再看看你行吗?”。
他拒绝的好干脆,或许当时心底真的有怨,可他是想找机会搬救兵来救她,他从未想过姜絮下那么狠的手,他从未想过那一别便是最后一面。
若他知道,那又怎么会说出那些话呢!他又怎么忍心说那些话呢!
曲子缓缓落幕,两位琴师都站了起来。
“好一首《乱九江》,此曲林大小姐是从哪儿得来的?”衾依急切问道。
“是一朋友所谱曲,刚刚弹着《逆九江》没忍住就弹了出来,见笑了!”
林羽连也是惊叹不已,连忙贴了过去。
“妹妹,可否教我这一曲!”
她眨巴着眼睛,撒娇似得,心下想到,若是师傅听了这《乱九江》,必是十分喜爱,眼神便是更热切了几分。
林越清见她那模样似是真的喜欢琴艺,想来之前林越清帮她或许真是真心所为,是她自己想多了,以为是林羽连欺骗这原身。
可她一想到林羽连母亲做的事情,心下又是有些不想教她拿出去显摆,便道。
“这曲子不是我所做,便没有资格拿来教你,等我问过我那朋友,她若同意,我再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