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谢芳华的湿衣服换了,同时帮她换了布包。又端来温水,沾湿了娟帕,给她全身擦拭了汗。重新换了被褥。折腾好半响,才将她打理得一身清爽了。
二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秦铮一眼,秦铮点头,二人走了出去。
秦铮又在桌前坐了片刻,隔着帘幕看着床里的人,许久才站起身,走过去挨着她躺下。
谢芳华退了热,整个人开始静静地睡去,呼吸均匀。
秦铮想起她轻喃那句云澜哥哥,恨得牙又痒痒了半响,方才挥手熄了灯,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谢芳华便睁开了眼睛。
刚醒来的一瞬,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棚顶,感觉身上压着的重量,她低头去看,看到一只手臂搂着她的腰,顺着手臂看过去,便看到了秦铮抱着她躺在一旁熟睡的脸。
她有些讶异和疑惑,不明白秦铮怎么睡在了她身边。
她努力回想,想起谢云澜生死攸关时,她给他喝了她的血,然后压制了他体内的毒恶之气,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了。
后面的事儿,她一片空白。
秦铮到底什么时候躺在她身边,抱着她睡下的,她却是没有一点儿印象。
她抬手揉揉眉心,不过是轻微的举动,却惊醒了秦铮。
秦铮蓦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她。
谢芳华手一顿,偏着的头便与他四目相对。
刚醒来的秦铮,眼眸是极其清澈的,如青泉一般,里面的波纹能一眼望到底。可是不过须臾,他眸光便渐渐地笼罩上了青黑,清俊平和的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谢芳华看着他脸色眸光变化,有些纳闷,刚要开口,他忽然恼怒地坐起来,扯了被子蒙在她的头上,恶声恶气地道,“你若是不将谢云澜的事情交代清楚,最好别对我说话!”
谢云澜?
云澜哥哥?
眼前忽然一暗,被子盖在头上脸上,阻挡住了明亮的光线。这个名字却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她的耳膜,传递到了她心中。
脑中有一片记忆忽然又蹦出眼前,她心中顿时一阵锥心之痛。
她想起了来了……
她怎么竟然将云澜哥哥给忘了……
上一世,忠勇侯府倒塌,皇帝判了忠勇侯府与北齐的姑姑联手出卖南秦的通敌卖国之罪。又细数了忠勇侯府这些年把持朝局,恶行累累的多宗罪。忠勇侯府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谢氏子孙因此人人不得幸免。
谢氏从长房到六房,从谢氏盐仓到谢氏族长一脉,再到谢氏米粮一脉,都如数被大清洗。
鲜血染红了护城河,血色多日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