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正在正屋等着,李沐清印堂已经呈现黑色,人似乎已经彻底人事不知。
“都准备好了吗?”崔荆问。
谢芳华点点头。
“赶快喂他喝下吧!”崔荆道。
谢芳华端了那碗血递到李沐清的唇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云澜哥哥身上既然有魅族的王族绝咒,那李沐清……”
“你的血既然能压制他的咒毒,这样合在一起,应该无碍。”崔荆道。
谢芳华不再犹豫,掰开李沐清的嘴,灌了下去。
李沐清一惊没有意识,虽然费了半天劲,但谢芳华还是没让血洒一滴,全部灌下后,对崔荆问,“外公,若是管用,他多久后会醒来。”
“说不准!”崔荆摇头。
谢芳华将李沐清放着平躺下,走到桌前,拿起桌案上的茶水,将碗上的血迹涮了涮,之后,将血水一股脑地倒进了窗前的花盆里。
崔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谢芳华回转身,将碗收了起来,对崔荆招手,“外公,我们也下一盘棋吧!”
下棋能使人定神。
崔荆点点头。
谢芳华从桌子的暗格里拿出一副棋盘,摆上,崔荆走过来坐下。
屋内院外都静静的,听不到任何说话声。
崔荆和谢芳华刚下了几个子,床上忽然传来动静,二人齐齐看去,见李沐清睁开了眼睛,笼罩在他眉心的黑色已经褪去,因为被折磨而有些痉挛的身体舒展开了。
“见效了!”崔荆大喜。
谢芳华扔了棋子,她没想到李沐清醒得这么快,这说明她和云澜哥哥的血脉合在一起真有奇效,竟然真的破解了媚术。可是正因为有这样的奇效,才使得她不喜反忧,她慢慢地站起身,向床前走去。
李沐清刚醒来,一双眸子分外的茫然,他睁着眼睛看着棚顶片刻,听到崔荆的话和谢芳华的脚步声,他才慢慢地转过头,当看到谢芳华,他一怔。
“你感觉怎样?还有哪里不舒服?能自己坐起来吗?能下床走动吗?”谢芳华看着他,一连气问了几个问题。
李沐清没立即回答,他仔细地看了半响,确定真的是谢芳华,他确定之后,移开视线,也看到了崔荆,又看了半响,才打量屋中的环境。
“你说话啊!”谢芳华看着他。
“我这是……在忠勇侯府?”谢墨含打量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谢芳华点点头,“在我哥哥的芝兰苑。”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沐清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下了床。
谢芳华见他能坐起身,并且能好模好样地下了床,她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你没事儿了!媚术真的是解了。”
“媚术?”李沐清蹙眉,须臾,忽然扶住额头,面色一变,“你说我中了媚术?”
谢芳华点点头。
“我是怎么中了媚术?”李沐清脸色白了白。
谢芳华看着他,简单地与他说了她和秦铮去城外接舅舅,如何知道他中了媚术。
李沐清静静地听着,似乎在回想经过,片刻后,似乎想起来了,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是否在秦钰走后,做了什么?”谢芳华看着他。
李沐清抿了抿唇,看着谢芳华,放开抚着额头的手,对她道,“我让人查了言宸,秦钰离开后,我恰巧得到消息,说他到了临汾镇。可是我还没动手,便感觉身体不对劲了,之后便没了意识。”
谢芳华想着果然,她看着李沐清,他虽然媚术解了,但是眉目间有着隐隐的挫败,这个右相府的李公子,恐怕是活这么大,一切都在掌控中,从来没有栽这么大的跟头,因为他妹妹喜欢言宸,恐怕也因为她的原因,所以,他才彻查言宸,没想到言宸没对他出手,他的未婚妻却是不好相与。
“我自恃本事,却没想到……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沐清自失地笑了一下,问谢芳华,“你是如何帮我解的媚术?据说被下了这种术的人,要解的话,还是需要找到下术之人。”
“是我外公!”谢芳华推到崔荆的身上。
李沐清看向崔荆。
崔荆对李沐清笑笑,“万事不能绝对,并不是中了媚术之人,只有下媚术之人才能解。”顿了顿,他将事实全担下,将谢云澜和谢芳华齐齐排开了,对他道,“我出家修道多年,雾黎山有一门心法,正巧能破解这个媚术。”
李沐清站起身,对崔荆深深一礼,“多谢催老前辈救命之恩。”
崔荆笑着摆摆手,“当年,你父亲险些成了我的女婿,只是缘分造化没到而已。你是他的儿子,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不必谢了。”
李沐清自然也知道当年他父亲和博陵崔氏的一桩渊源,尤其还牵扯了谢芳华的父母,他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他点点头,“沐清不能为催老前辈做什么,这个情就记在芳华小姐身上吧!以后还!”
崔荆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