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来,姐姐很喜欢他。”
简晳的声音软得像刚摘下来的棉花,听得陶星来竟然有点感慨,酝酿了一会情绪,他问:“有多喜欢啊?和我比呢?是不是还差一张黑龙江到海南高铁票的距离啊?”
简晳轻声笑了笑,低骂,“贫嘴玩意。”
“人长得还挺带劲,就是路子有点野,在摩托车上就敢对你耍流氓,如今不正是市里的道德宣传月吗?顶风作案就是你们不对了,这不是打老简的脸吗?”
陶星来侃起来没完没了,“我不管,要他请我吃饭,我就不举报。”
“行啊,再约时间。”简晳边说边走向贺燃。
“那是肯定要约时间的,毕竟我档期挺满。”陶星来叽歪。
讲完电话,贺燃掐熄才抽一半的烟。
简晳晃了晃手机,“刚才在路上,被我弟弟看到了。”
贺燃嗯了声,“明天约他喝酒。”
“他小孩儿,别教坏他。”简晳抿了抿唇,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赶我?”贺燃要笑不笑,“不请我上去坐坐了?”
简晳看着他。
贺燃突然把脸凑近了,压着声音说:“简医生,我好怕黑呢。”
简晳的眼神往上勾,借着月色化了身,如烟如水。
“好啊,”她说:“那你上去坐坐呀。”
贺燃静了两秒,笑起来,“胆挺肥啊。”
简晳心里有底,将他一军,“怎么样,敢不敢啊?”
“不敢。”贺燃挺给面子地服软,“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简晳也笑了起来,“怂包。”
“对你,怂一点我认。”贺燃摸摸她的头,“外头冷,快上去。”
像是一种默契,简晳就是敢肯定,贺燃虽然看起来挺放飞自我,但内里的品性还是坚实可靠。
“那,明天见。”简晳小声说。
“好,明天见。”贺燃双手入兜,重新跨上摩托车。
两人的距离一点一点变宽,在彼此眼中,对方都像是夜色里最惹眼的光亮。
“简晳。”贺燃叫住她,“明天你几点……”
“我五点半下班。”简晳先知一般,把他还没说完的问题抢先答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你来接我下班吗?我不开车行吗?”
贺燃眉目松动,“好啊。”
———
送走简晳,贺燃到家已快十二点。
外婆给他留门,见人回来又开始念叨,“小野崽子,成天瞎溜转,回来得这么晚,下次我把锁给换喽。”
贺燃习惯这唐僧念经了,“有您这么固执的小老太婆吗,把孙子逐出家门够黑暗啊。”
“臭小子,就嘴上来劲。”外婆裹着花棉袄,迈着小碎步去厨房端出一碗酒酿丸子,“趁热吃,吃饱了再揍你。”
贺燃接过,仰头咕噜两下就喝光,“我靠,您又不给放糖。”
“吃糖多了长蛀牙。”
贺燃乐死了,“李春瑶老同志,我在你眼里永远是个三岁小孩儿是吧?”
外婆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三岁怎么了,你还没三岁孩子听话呢,小狼崽子,给我找个孙媳妇回来,我才懒得管你。”
贺燃去厨房洗碗,开着水龙头说:“找到了。”
“又瞎说。”
“您不信就算了。”贺燃把碗收进柜子,擦了擦手走出来,“我去洗澡。”
老太婆嘀咕了两句,“苗儿长歪了,你妈怎么给了我个冒牌孙子。”
贺燃洗完澡出来,外婆已经熄灯睡了,桌上还给他留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枸杞水。
———
今天简晳在住院部,带着一帮实习学生查房。
“二十三床要特别注意,双胞胎,明天剖宫产,胎心监测得要勤一些。”简晳轻声交待,几个学生“刷刷刷”地记录。
一圈下来已是半小时后,刚到办公室,简晳就收到陶星来的短信:[姐,晚上我录节目,有票,给你个机会目睹小陶影帝的风采。]
[几点?]
[六点半开始,都是大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