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衣服,他注意到门边的柜子上放了个红色信封。
好奇地拿来一看,原来是一张邀请了他和孟宇参加婚礼的喜帖。
结婚人是寇小嘉和陆光,周以白记得这两名字正是孟宇大学时代的两个室友。
前两天孟宇已经把他们的事情全说给他听了,他知道这两人可说是促成他与孟宇的重大功臣。
这张喜帖应该是孟宇从公司带回来的,随手便放在了这里。
周以白看着喜帖,明白自己的确该陪着孟宇出席。
然而他每次一遇到这种正式场合就头疼,话挤不出半句来就算了,想埋头苦吃不说话却也吃不下太多,每次吃到一半就饱了,只能干坐着发呆。
更尴尬的是,这婚礼肯定还有很多孟宇的大学同学,而他就只认识孟宇一人。
想到这里,周以白顿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若是他说不去,孟宇肯定会失望,而且也对不起新人。
若是他说去,他又特别怕那种场合,说不定还会给孟宇丢脸。
周以白左右为难,想了半天最后眼睛转着圈圈瘫在沙发上。
他不能再这样了,孟宇对他这么好,他却没有对孟宇付出半点心力,太对不起孟宇了。
“宁宁老师……”周以白爬起来,坐在宁宁玩游戏的小毯子上。
宁宁玩完了布娃娃,正在画图。
最近她看孟宇戴眼镜觉得帅气,吵着也要戴,周以白怕她为了戴眼镜把眼睛真弄坏了,于是给她买了一副没镜片的儿童眼镜。
听到爸爸在叫她,宁宁抬起头来,装模作样地推了下她那副红色的爱心造型眼镜。
包子脸配上爱心眼镜,周以白忍不住想笑,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宁宁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笑够了,周以白想起正事,瞬间又叹了口气。
“我问你哦……”周以白无力地趴下,“我想陪叔叔参加婚礼,但是我不敢去怎么办?”
“为什么不敢?”
“因为那里会有好多人,但是我又不会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
宁宁从来都不怕生,和小朋友一见面就能玩得很好,根本不能理解爸爸为什么这么怕生。以前周以白曾经想向她解释自己的心情,但两人个性差得太多,宁宁仍是无法体会。
“爸爸如果怕就不要去。”宁宁学着大人摸她的动作也摸摸周以白的头。
“唉。”周以白又叹气,“可是我不去的话,对不起叔叔。”
他向来优柔寡断,总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他不像孟宇一样有很多知心好友,他只有宁宁一人,而他也相信宁宁肯定会帮助他。
果然,宁宁边摸着他的头,说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会怕,但是爸爸会陪我,现在叔叔和毛毛也会陪我。”
周以白点点头,牵着她的小胖手。
宁宁认真道:“爸爸怕的话,宁宁陪爸爸,现在叔叔和毛毛也会陪爸爸。”
周以白想想,似乎就是这道理,只要有大家陪着,他不应该害怕才是。
宁宁看着周以白,歪头想了想,又戳戳周以白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
“爸爸笑的话就不用说话了,像这样……”宁宁说着,张嘴嘿嘿地笑了。周以白看她这么笑,也学她的样子嘿嘿笑了一下。
“就是这样!”宁宁给周以白拍拍手。
宁宁告诉周以白,要是他不敢说话,那就笑吧。像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也会这样嘿嘿笑。
很简单的小道理,但却是真理,同时也是周以白没有想过的。
周以白觉得受益良多,拉着宁宁老师的手说谢谢。
于是那一晚,周以白很努力地练习保持笑容。过去他为了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总是默默地不带表情,只有开心时才会露出短暂的笑容。
如今要长期带着微笑,脸颊有些酸。然而一想到自己能够为孟宇而改变一点点,他便坚持下来了。
孟宇晚上十点回家时,见周以白坐在工作桌前,面带微笑地画着图。
“开心什么?”孟宇凑过去,抓着他亲了一下。
“没什么。”看到孟宇回来了,周以白开心,脸上的笑容都加大了。
“笑得这么诱人,还说没什么。”孟宇又亲了他一下,接着脱下外套要挂好。
走过客厅,他发现那张喜帖放在桌子上,便拿起来看了看,说道:“星期六要参加老二和老四的婚礼,他们也邀了你。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他们不会介意。”
“我会去。”
“啊?”孟宇以为周以白只会点点头,完全没想到周以白会答应,还答应得这么爽快。
“真的?你不去真的没关系,他们不会介意的。”
“但我真的想去。”周以白道,“我想和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