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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笔记 洛溪笔谈 3112 字 23天前

看过几家手中的东西,都不尽人意,好的东西不是时时都会有的,村民也不知什么东西是值钱的,什么是不值钱的,一些不起眼的破瓦烂罐,往往会有想不到的价钱,可山上的村民在田野里遇到这些破瓦罐不会当成值钱的,他们看重的是色彩和品相,而色彩鲜艳,品相完整的大多数出于明清,一般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价钱起不来,相反,不起眼瓦罐很有可能是年代更悠久的东西,价格能上的去。

临过了几天,胖子连连摇头,只收了几千的普通货,远远还不够,我和胖子继续在各乡村里转悠。

这天上午,在一个老乡家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说他们家的狗有一天夜里闹腾的厉害,出门看了几次都未发现异常,后来,这狗半夜里挣脱了绳索,跑出了门外,谁都不知狗去了哪里,一连三天,狗都没有回来,都说狗是认主人,这狗说跑就跑了,竟没半点忠心,家里人正当骂狗的时候,第三天中午,狗又不知从何处回到了家中。

狗见到主人异常高兴,家里人也没发现其他问题就又把狗栓了回去,当天夜里,狗在无声中死去了,死时它吐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在它身旁放着,村民嫌石头恶臭,就连同狗的尸体一同埋到了土里。

我和胖子来了兴趣,问那家人狗埋在了哪里,别人不知,我却是听说过的,这狗死时吐出的黑色石头名为“狗宝”,是一种辟邪入药的上乘物件,妙处之多无法用语言形容,总而言之,狗宝对我我们来说,是为至宝。

狗离家三天回来,是为了报答主人,至于狗出去干了什么,它又看到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这狗宝应该是真的。

狗宝及其难得,一般形成的因素有两个,一个是狗主人积善行德,功德在狗的腹部凝聚出,二一个是狗生来与众不同,能看破时间险恶之事,是一种灵犬,他们在死的时候,会留下狗宝,这条狗显然是后者,我和胖子还给狗里了碑,以示狗的忠心。

我和胖子将狗宝挖了出来,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为了表示感谢,我胖子给了那家人几千块意思下。

得来这样的宝贝,并不能说值多少钱,重要的是缘分,是不会卖出的,当然,我和胖子的收货路程还的继续。

又寻了几天下来,没找到任何价值高的物件,几经打听,才睨的一件翡翠观音像,我和胖子也没见到,只觉的这物件肯定不匪,想去看看,却不想此物在郑光西手中。

郑光西,早年曾参加过抗美援朝,因战争炸住过腿,走起路来是个瘸子,村里人都叫郑瘸子,后来定居在了村边上的庄稼地旁,与村里相距甚远,独来独往,此人性情暴戾,性格乖张,行踪琢磨不定,我和胖子找过几回,都无功而返。

我俩又合计了一番,所谓贼不走空,此次不能空手而归,不管这郑瘸子是块多难啃的骨头,都要把他拿下。

郑瘸子一人无儿无女,常年在四处漂泊,单靠国家发的补助过日子,平日里也是神出鬼没,听村里人说,郑瘸子放着一件稀奇的宝贝,是当年他从朝鲜带回来的,他就是在最困难的时刻,也没卖掉,如果要真从他手里买到翡翠观音像,此去山东一行的路费,便有了着落。

我和胖子一连几天守在郑瘸子家门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日夜坚守两天后,终于见到了郑瘸子的身影。

他像是从什么地方回来,一把铁锹,一个大水壶,还有一包干粮袋,铁锹是经过改造的,把短嘴长,不知他去干了什么,但从形状上分析,这肯定不是用来锄地用的,我猜测他可能在干些其他的事情。

我和胖子站在郑瘸子家门口,见郑瘸子迎面走来,上去打声招呼,“郑老爷子,你可算回来了。”

郑瘸子打开家门,我们跟了进去,他说道:“城里来的?”

胖子回答是,他接着又问,“那我就知道了,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出的,别费心力了。”

郑瘸子的态度很明确,他也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一瘸一拐的缓慢走进屋内,他并没有撵我和胖子。

郑瘸子进屋后,头都没回的和我们说:“二位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是请回吧,家里没什么招待的,请自便。”

我和胖子一看,进门不让进屋,明摆是耍我们,这郑瘸子确定有几分难对付。

第153章 收货(二)

郑瘸子不是善茬,从现在的举动来看,让我和胖子进门站在院中,却说不要进屋了,让我们自便,话中透露出的不友好,让我和胖子感到厌恶。

我下乡收货也有些年头,虽不是一年来几次,却每年都会来走一遭的,几个乡镇都是有联系的,他们会把地里无意寻来和家中藏置的宝贝给我掌眼,看对了,价格从一万到十万出价,这对村镇居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所以我们的每次到来,都对于他们是一次发财的机会,基本上许多人都会认识我,郑瘸子也不除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来收货的也不止我一家,还有其他人,这宝贝也许我看不上,还有其他人来看,可一轮看下来,都出不了手的话,就得等到明年,所以这两年的生意越来越难做,竞争力大,村民抬价。

郑瘸子不敢明说让我们走,话里话外却都透露出来,他说让我们自便,胖子心领神会,一点不含糊,用脚把门卡住,“郑老爷子,来都来了,还能不让我们进去坐坐。”胖子陪笑,心中确实暗骂。

收货的地域很广,山西五千年文化积淀,找土丘挖个几十米的深度,总会出现些不一样的东西,我们收货也是一样,在广袤的华北高原上,四处留下踪迹,不过这郑光西郑瘸子的家里,是第一次来,胖子进了屋内,我也跟着进去了。

进了屋内,让我感到难以忘怀,郑瘸子的家中,还真是家徒四壁,窗户都是破的,也不知冬天怎么过,屋内没有一处干净地方,乱七八糟放满一地,能看出他的生活是一团糟,他一人孤苦伶仃,无儿无女,自然活成了这副模样。

走到里屋,炕上的一床被子脏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从中间掉下来一根灯绳挂在中央,一个年代久远的柜子,除此再无他物。

如果不说,还真以为是要饭的住处,而郑瘸子身上的衣物,更是夸张,僵硬的同铁板一样,真不知那来的神气。

郑瘸子吹了吹炕上的灰土让我们坐下,他生火给我和胖子烧水,我和胖子在里屋等待,胖子给我指了指炕上的方木枕头,“晚明的,只可惜画花了,要不卖个三万绰绰有余。”

炕边上还摆着一盏油灯,里面没了灯油,只是空架子,看上边的题字和做工材质,清末无疑。

我和胖子看着家中的一件件物器,就如同到了博物馆般,每件拿出来也是万数块钱的东西,殊不知,郑瘸子竟然守着金砖,过着这样穷苦孤独的日子。

郑瘸子把烧开的水端了上来,找了半天也没合适的器皿,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两个土碗,在水里涮了涮,给我和胖子当了杯子喝水。

胖子有些不敢接住端来的水,我好奇胖子为何这样,郑瘸子给我端来水时,我才发现,碗的质地和釉色,在碗中还有一枚蓝色方印,“元白窑制”。

这两个碗是元代白窑制品?我用手仔细触摸着手感,细腻青涩,我一口将碗里的水饮下,翻过来看碗底的样子,碗底不规则,有略显粗糙的迹象,这更加肯定,是元代的产物,现代工艺是做不出原始的粗糙感,碗底的落款青印有力,看上去端庄大方,是件正经的物件。

胖子也大口喝完了碗里的水,观察碗的细节,低声对我说:“这他娘的是个元碗,真真的,起码价值六万以上,给咱喝水是不是太给面子了,我可一辈子没用过这么贵的器皿喝水。”胖子有些激动。

我胖子稳住,正事还没说呢,我装作没事,又倒了两杯水,开始问郑瘸子。

“郑老爷子,你一人生活在这里,孤苦伶仃,没想过进村里邻里间有个照应?”

郑瘸子坐在炕上,杂乱的胡子在脸上尤为显眼,“我老汉一人多少年都习惯了,这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我继续问:“老爷子,我们是想帮您,您的生活现状我们也看到了,不知您是否愿意给我们这次机会。”

“帮我?用不着,我老汉七十多年都过来了,从没要任何人帮过,你要是还打我的注意,就请你们出去。”郑瘸子有些懊恼。

我见好话说来不顶用,就试探的说:“老爷子,我看你住在这里是有其他目的。”

郑瘸子呵呵笑着,“什么目的?”

我用手指着门口的那把铁锹,郑瘸子看去,立马停住了笑声,我没想到,竟给诈了出来,郑瘸子果然有目的。

“那能说明什么?”

我解释说:“这铁锹不是一般工具,是改造过的。”其实我的心里并不确定这把铁锹就是用来挖坟的,但还是有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