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铜镜看看自己的脸,却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几日下来,阿泠内心狐疑,这日看诊结束,她忍不住问了下李军医大家在看什么?
李军医呵呵笑了两声:“大家都好奇未来的将军夫人长什么样子。”
未来的将军夫人???
阿泠收拾东西的手一僵,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时帐篷被掀开,初三见帐篷内没了病人,柔声对阿泠道:“阿泠,要走了吗?”阿泠在军营里歇息了好几日,不过今日倒是早早和初三商量好,要回梓阳的。
今日是云娘的寿辰,说好要回去用暮食。
两人一齐走出帐篷,一出门,阿泠便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她看过去,那些没有恶意的目光就挪开。
云娘的寿辰只阿泠初三云娘三个人而已,云娘亲自烧了一桌菜食,味道很好,阿泠不由就多吃几口。
放下陶碗,初三眼眨也不眨地望着阿泠,阿泠看着空了大半的碗,也是一惊,她能感觉到近来进食的时候那股厌恶减少了,但这还是第一次仿佛抛弃了那股厌恶感。
虽然刚才吃的还是比正常人少,但比她从前却算多了。
初三喉结微动,试探着问:“要不要再喝点鸡汤?”
阿泠摸了摸肚子:“好。”
两人的心情更加好了,再加上今日是云娘的寿辰,冬日天寒,便还喝了几杯酒,阿泠酒量不好,不过三盏,脸色泛红。
于是用完暮食,不敢让阿泠一个人回房,初三跟着旁边送她。
到了门口,阿泠正要关门,初三忽然叫住她。
“嗯”阿泠眼神微醺。
初三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样东西,用红布包裹着:“这个给你。”
开了头忐忑便消失的差不多,掀开红布,是个雕花刻纹的银镯,初三指了指银镯内里暗扣;“这里面可以放五根银针,按这个位置,银针便可以发射。”他亲自演示了一道。
然后将东西递给阿泠。
阿泠伸手接过。
初三继续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阿泠奇怪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初三下意识摇头。
“你快回去吧,风大了。”阿泠柔声说着,就要关门。
初三赶忙叫住阿泠:“等一下。”
吱哑的关门声停住,阿泠目光狐疑地看向初三,初三定了定神,顾左右言其他:“阿泠……,如今天冷了,记得多盖些被子。”
“我知道的。”
“那……我走了。”初三搓着手道。
阿泠笑着点点头,初三吸了口寒气,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听见背后关门声,初三回过头,只见阿泠房门紧闭。
初三握紧拳头,他看着房间内的烛光点燃,他脚步停下靠在墙上。
天空里最后一点蓝色也消失了,只余下灰暗,但四处蜿蜒曲折的烛灯却亮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的烛灯忽然灭了,初三往阿泠的门口挪了几步。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忽然打开。
他浑身一震,下意识想走,不其然对上一双清澈的眼。
“你怎么还在这儿?”阿泠好像真的很意外他还在。
“我……”初三支支吾吾,现在距离他刚才说离开,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你有话要说?”她轻轻挑了下眉,望着他问。
“没有。”初三直接否认。
阿泠的微笑有些复杂,片刻又恢复如常,轻声对他道:“那你留在我门口做什么?”
实在想不出来理由,初三斟酌地道:“我现在就回去了,回去了。”
笼着白纱的油灯在屋檐下轻轻晃,他离去的背影却坚定的狠,走了几步,却没听见关门的声音,初三回过头,房门微开,阿泠静静地凝着他。
他又走了回去,嗓子眼像灌入了寒风,说不出话来。
“要进来吗?”风越来越大了,阿泠侧开身给他留出进门的位置。
初三摇头,他刚刚在云娘哪儿喝了些酒,本来想壮胆的,但吹了大半个时辰的冷风,他那点酒胆早就消耗殆尽了,如今剩下的只有初三的胆子。
“阿泠。”
“嗯”
“我有件事想问你。”初三想拿出战场上任凭万马千军我自岿然不动的勇气来,但声音一出这气就萎了,一颗心怦怦直跳。
阿泠扫了他一眼,好看的眉眼里盛满了笑意:“什么?”
这两个字像是鞭笞骏马前驰的烈鞭,瞬间将过裹在喉间的寒风一扫而空,再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不需要去别处寻找勇气,他浑身上下就有了用不完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