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转过头对她说,“就在刚刚,看你运功为他驱寒,我想到了一件事儿。”
“嗯?”苏风暖挑眉。
叶昔凝重地道,“关于师傅的死。”
苏风暖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
叶昔对她道,“设想,师傅全身经脉尽断,若不是自己所为,还有一种什么情况?我们都疑惑不解的地方,就在这里。”顿了顿,他道,“那就是他可能也如你一般,调动内息,进入别人的身体,给人运功疗伤或者祛毒、驱寒,或者,别人调动内息,进入到他身体内,这种,一旦两种内息在体内相撞,那么,至少其中一人会造成经脉尽断。”
苏风暖的笔“啪”地掉到了桌案上,脸色顿时变幻起来。
叶昔看着她,“师傅全身经脉尽断,除非他自己自爆经脉外,只有这一种可能。”话落,对她道,“你可还记得,师傅曾经说过,要看着我们将来各自嫁娶,他总要观礼喝一杯谢师的喜酒。他怎么会因为推断自己即将大限而自爆经脉?”
苏风暖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相信他是自亡,怀疑是他杀,但这么多年,我也是疑惑不解,如今经你这样一说,倒还真是别无第二种可能了。”
叶昔道,“与师傅亲近的人,除了我们,还有个林客,其余人,还有谁会让他相信?”
苏风暖抿唇,道,“择一日我再去会会林客。”
叶昔点点头。
二人这般说话,许云初听出了个大概,不过既然事关二人师傅之死,他自然不会插言。
苏风暖继续开好药方,递给许云初,嘱咐他每日按时服药。
许云初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她落笔的字迹,笑着说,“这字迹还是绵软无力,很难让人相信你已经恢复武功了。”
苏风暖对他笑着眨了眨眼睛,“我恢复武功之事,自然还是瞒着些好。如今毕竟是敌暗我明,我没有武功,有些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
许云初点点头,道,“你虽然恢复武功了,不过以后还是小心为妙,需日日堤防。”
苏风暖颔首。
许云初道,“叶世子和二皇子清早便下了机关密室,这时候还没出来,不知是否在下面遇到了什么难题?”
苏风暖闻言看了一眼天色,“这样说来,他们已经下去大半日了?”
许云初点头。
苏风暖当即道,“许灵依的院子在哪里?你带我去,我去看看。”
许云初知道她担心叶裳,点点头,便带着她出了书房。
叶昔跟着二人一起迈出门槛,对许云初道,“若非我来了你的书房,还真不知道你年纪轻轻这般无趣,书房里一本像样的书都没有。”
许云初一怔,须臾,哑然失笑,对叶昔道,“叶昔兄所说的像样的书,在我爷爷的眼里,便是最不像样的书。”话落,他轻叹道,“在许家,市井杂谈不准许出现在许家任何地方。”
叶昔欷歔,半晌道,“许家果然是一门出两后的许家,规矩真是太严苛,名不虚传。”
许云初笑笑,不再言语。
一行人来到许灵依的院子,门口有国丈府的府卫在严密把守,可见这院子暂且封锁了。
入眼处,满院的腊梅,正在争相开放,扑鼻一阵子冷梅香。
苏风暖随手折了一束梅枝,放在鼻间闻了闻,对他道,“怪不得我闻这梅花比别的梅花更香寒,原来这盛开的梅花里含有迷幻香。”
许云初一怔,脚步猛地顿住,看着他,“迷幻香?”
苏风暖将梅枝递给他,“你闻闻,虽然浅淡,但还是细微可闻。”话落,她打量满院的梅树,又看向每株梅树下被泼的冰水,她道,“这迷幻香是放入了水中,用来浇灌梅树,所以,这种香十分细微,很难让人察觉。”
许云初眉头顿时皱紧,又仔细地闻了闻,脸色微寒,“你若是不说,我还真没发现。”
苏风暖对他道,“看来你妹妹院落里的秘密不少,够我们好好研究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