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焱虽然不懂,但是苏风暖却懂,她毕竟是知晓晋王、湘郡王的关系。晋王看起来十分看得透湘郡王,觉得即便刘焱前来找湘郡王催粮,湘郡王筹备多年,也不会给。若是逼急了,他也不会顾念亲侄子一脉同根的血亲。换句话说,挡他路者死。
她看罢,将信又递还给刘焱,道,“这封信别留着了,烧了吧。”
刘焱一怔,“苏姐姐?”
苏风暖道,“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言,说晋王年轻时,十分风流,与先皇的一位妃子有了瓜葛,生有一子,送去了湘郡王府抚养,成了如今的湘郡王。那妃子出身在凤阳镖局,可见这事儿,空穴不来风。”
刘焱大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苏风暖道,“也就是说,湘郡王是你的亲叔叔。可是,若是湘郡王有反意,他筹备多年,也不会顾及亲情的。”话落,又道,“这事儿大皇子应该知晓,所以,才派了你来东境。”
刘焱一时脸色变幻,似恍然,又似惊骇,好半晌,才颓然地泄气,“怪不得大皇子派我来东境……原来爷爷竟然……原来湘郡王是我的……”他断续片刻,低声说,“我接了大皇子的旨意,本来还很高兴,想着终于有人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出来办差了,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
苏风暖看着他,不再说话,想着晋王把刘焱保护得太好,南齐京城诸多事变,都没影响他。
刘焱颓然片刻,看着苏风暖道,“苏姐姐,那我该怎么办?”
苏风暖道,“对于晋王来说,你是孙子,孙子不论爷爷之过。对于大皇子来说,他虽然下了命令,但你也要量力而行。对于湘郡王来说,你们虽有叔侄血缘,但皇家和宗室与你有血缘者比比皆是,他反不反,你也是刘家的子孙,是刘家子孙,这南齐的江山就有一份重任压在你的肩上。”
刘焱看着苏风暖,她面色温和冷静,话语清晰透彻,他茅塞顿开,一改颓然,顿时精神了些,“多谢苏姐姐。”
苏风暖笑着说,“皇上曾经与我说,皇室没了指望后,宗室唯两人有指望,一人是叶裳,一人是刘焱。”
刘焱闻言惭愧地摇头,“我算不上,我没出息,我每一处都不及叶哥哥有本事。”
苏风暖笑着道,“叶裳自不必说,他的本事有目共睹,但你也无需妄自菲薄,你自有你的优点。如今只不过是还没成长罢了,早晚有一日,也是能支撑起事情的人。”
刘焱面色微微动容,“苏姐姐,谢谢你,如今你来了湘南,我心下踏实不少,今日见到你,我别提多高兴了。”
苏风暖好笑,“你怎么跑去茶楼听说书了?”
刘焱道,“我等在湘南,总要找点儿事情做。”
苏风暖看着他,“大皇子的人没有催促你启程进入东境?”
刘焱悄声说,“前几日催促了,这两日,听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了湘郡王筹备的情况后,便没有人催促我了。估计也是爱惜小命得紧。”
苏风暖颔首,“人的性命宝贵,爱惜性命也没错。”
刘焱闻言看着苏风暖,“苏姐姐,你身体好了吗?”
苏风暖摇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得过一日是一日吧。”
刘焱顿时紧张起来,“苏姐姐,你这话的意思是,身体还没查出病因,没有寻到救治之法吗?”
苏风暖点头,“找到了病因,但没有找到救治之法。”
刘焱问,“那怎么办?”
苏风暖笑着说,“以后慢慢找吧,总能找到办法的,这么多年,上天还是厚爱我的,让我活蹦乱跳活到今日,即便不厚爱我,还是厚爱叶裳的,他每次总能逢凶化吉,可见是上天厚爱。”
刘焱赞同地说,“叶哥哥受了很多苦,自应该受上天厚爱。”
苏风暖笑着喝了一口水,又给刘焱倒了一杯。
刘焱端起来喝了一口,对苏风暖问,“苏姐姐,东境进不得,你打算怎么办?”
苏风暖想了想说,“调兵吧!”
刘焱一怔,“调兵?从哪里调?”
苏风暖笑道,“自然是从天下各地调,湘郡王要兴兵谋反,只靠我们几个人,如何能镇压得住?自然是要大批兵马前来东境,扫平叛乱。”
刘焱道,“可是……就算要调兵,也要有皇上的虎符啊,没有皇上的虎符,调不来各地的兵马的,皇上失踪这么久了……”
苏风暖放下茶盏,说,“我离京时,皇上将虎符交给我了,随时可调天下兵马。”